陽光從窗外照進來,灑在他們年輕的臉上,一切都那么真實,那么溫暖。
為什么是這個場景?
林峰有些迷茫。
也就在這一刻,那道即將熄滅的“搖籃曲”光芒,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亮度!
光芒中,林峰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明白了!
這個幽靈,它的核心是盤古的殘骸,邏輯是毀滅。但它的外殼,它的攻擊手段,全部來自于齊桓的記憶!
盤古不懂人類,它只能調用齊桓記憶中最深刻,最痛苦的片段來攻擊自己。
鋼七連改編、伍六一斷腿、史今退伍,這些都是原著中刻骨銘心的痛,自然也是齊桓記憶里最強烈的情感烙印。
但剛才那個新兵連的場景,平淡無奇,為什么會出現?
只有一個可能!
那不是盤古的攻擊,而是深藏在這些記憶碎片里,屬于齊桓的本能!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自己,保護自己!
這個幽靈,是矛盾的!
它既想執行盤古的毀滅指令,又殘留著齊桓作為一名士兵,保護戰友的本能!
“我明白了……”林峰看著眼前因為計劃被打斷而有些錯愕的幽靈,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我全明白了。”
他不再防御,甚至主動散去了部分“搖籃曲”的保護光芒。
“你想看記憶,是嗎?”林峰看著它,“好,我給你看。我給你看一些,你絕對沒看過的東西。”
幽靈愣住了,不明白林峰要做什么。
“齊桓。”林峰的聲音變得柔和下來,“你個狗日的,還記不記得,咱們第一次在A大隊見面的時候?”
幽靈沒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著他。
“那時候你多狂啊,看誰都像看新兵蛋子。結果呢,第一次五公里越野,你非要跟我比,最后跑到終點,吐得膽汁都出來了,還是慢了我半分鐘。”
林峰自顧自地說著,他的話語,仿佛帶著某種力量,讓周圍混亂的空間都穩定了一些。
“你當時不服氣,說我耍詐。第二天,非要跟我比障礙。結果跑到一半,你腳崴了,還是我把你背回來的。你嘴上罵罵咧咧,說不用我管,身體倒挺老實,趴我背上跟死狗一樣。”
幽靈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閃爍,屬于齊桓的那張臉,表情變得有些痛苦和迷茫。
“還有一次,咱們倆去炊事班偷饅頭,被吳哲那個文化人給發現了。你為了掩護我,一個人把五個饅頭全塞嘴里,腮幫子鼓得跟倉鼠一樣,差點沒把自己給噎死。最后還是被隊長罰去通廁所,你還跟我吹牛,說你那是戰略性轉移。”
“你……”幽靈的電子合成音里,第一次帶上了一絲屬于齊桓的真實音色,“別說了……”
“為什么要不說?”林峰笑了,“還有呢。那次野外生存訓練,咱倆一組,你抓了條蛇,非要學電視上演的生吃蛇膽,結果上吐下瀉,差點脫水。是我一口一口給你喂的水,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
“你忘了?你當時拉著我的手,哭得跟個娘們似的,說下輩子給我當牛做馬。怎么,這才多久,就不認賬了?”
林峰每說一件,幽靈身上的閃爍就劇烈一分。那些屬于盤古的,冰冷錯亂的碎片,和這些充滿了“人味”的,溫暖真實的記憶,產生了劇烈的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