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
“我……我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跪坐在角落,如同一個幽靈般毫無存在感的人——成才。
成才低著頭,雙手死死地攥著自己的求生包,身體抖得如同風中的落葉。
拓永剛幾步沖了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怒吼道:“你有什么?!你他媽有什么就快拿出來!你想害死六一嗎?!”
成才被他晃得七葷八素,眼神渙散,只是一個勁地發抖。
“拓永剛,放開他?!绷址宓穆曇魝鱽?。
拓永剛不情愿地松開手,成才軟軟地滑坐在地上。
林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成才,告訴我,你有什么?”
成才的嘴唇翕動著,他看著林峰,又看了看那邊生死不知的伍六一,眼淚終于決堤而出。
他沒有說話,只是顫抖著,拉開自己求生包最里面的一個夾層,從里面拿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小卷被蠟紙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
他哆哆嗦嗦地打開蠟紙,里面是一卷極細卻韌性十足的魚線,還有一枚藏在軟木塞里的,閃著寒光的縫衣針。
“這是……我……我偷偷藏的……”成才的聲音嘶啞,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痛苦,“我想著……要是哪天……我一個人……可以用它釣魚……或者縫補衣服……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泣不成聲,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空氣安靜得可怕。
拓永剛看著那卷魚線和針,再看看成才,他想罵,想打,但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罵他什么呢?罵他自私嗎?在這里,誰不自私?
袁朗嘆了口氣,拍了拍拓永剛的肩膀。
吳哲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搶過魚線和針,激動地說:“太好了!有這個就行!雖然不是醫用縫合線,但總比沒有強!快!消毒!”
他把針在火上烤了又烤,然后穿上魚線,深吸一口氣,準備動手。
可他的手,卻抖得怎么也停不下來。剛才清理創口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勇氣和精力,現在要用這簡陋的工具去縫合血肉,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我……我的手……”吳哲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林峰看了一眼吳哲,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成才。
“成才?!?/p>
成才猛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