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子彈,打在了成才面前不到半米遠的地面上,泥土和草屑四濺,濺了他一臉。
成才的心臟狂跳。如果他剛才開了槍,那么他開槍的瞬間,火光和聲音,就會將他的位置暴露無遺。而對方的這一槍,就會精準地命中他的頭顱。
好狡猾的對手!他竟然利用叢林里的動物,或者其他什么手段,制造了一個假目標,引誘自己上鉤!
成才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
另一邊,林峰所在的第二小組,正在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前進著。
許三多走在最前面,他一手拿著開山刀,清理著擋路的藤蔓,另一只手緊緊攥著綁著俘虜的繩子。他的每一步,都踩得異常小心,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吳哲和林峰走在中間,吳哲半扶著林峰,同時還要留意擔架上伍六一的情況。
“六一的體溫還是有點高。”吳哲摸了摸伍六一的額頭,憂心忡忡地對林峰說,“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好好休息,否則傷口感染會很麻煩。”
“快了。”林峰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但他依舊在堅持著,“翻過前面那道山梁,就有一個瀑布,瀑布后面有一個隱蔽的水簾洞。那里有水源,也足夠隱蔽。”
“你怎么知道的?”吳哲有些好奇。
“以前看地圖的時候,研究過。”林峰隨口答道。
隊伍最后面,那個一直沉默的俘虜,眼神閃爍不定。他的目光,不斷地在虛弱的林峰、專心照顧傷員的吳哲,以及只知道埋頭開路的許三多身上來回掃視。
他被捆得很結實,是拓永剛親手捆的,用的是專業的捆扎手法。但他被俘虜之前,藏在牙縫里的一小片刀片,卻沒有被搜出來。
這是他最后的底牌。
他一直在等待機會。而現在,機會似乎來了。
這個小隊里,最強壯的那個傻大個在前面開路,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那個戴眼鏡的醫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傷員身上。而那個看起來是頭兒、但現在最虛弱的年輕人,就是他最好的突破口。
只要能挾持住他,自己就有活路!
他的舌頭,悄悄地將那片刀片頂了出來,含在嘴里。然后,他開始利用走路的顛簸,一點一點地,用刀片去摩擦手腕上的繩索。
這個過程,需要極大的耐心和技巧。
林峰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俘虜。
“看好他,別讓他耍花樣。”林峰對許三多說了一句。
“嗯,俺看著呢!”許三多回頭憨厚地笑了笑,又拽了拽手里的繩子,然后繼續轉過頭去開路。
俘虜的心頭一緊,但他看到許三多那副“傻樣”,又放松了下來。
他繼續著自己的小動作。
終于,在他們即將抵達那道山梁時,俘虜感覺手腕上的繩索,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輕響。
斷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