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屏幕上,那根食指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這個動作,在死水般的病房里,無異于投下了一塊巨石。
“動了!他動了!”許三多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狂喜和顫抖,“隊長!班副!你們看到了嗎?是林峰!他回應了!他還活著!”
他激動地想往前沖,卻被齊桓一把拽住了胳膊,力道大得像一把鐵鉗。
“站住!”齊桓的聲音又冷又硬,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沒有半分松懈,“別動!”
“班副你干什么!林峰他……”
“我再說一遍,站住!”齊桓低吼道,他扭過頭,眼神里沒有許三多期望的喜悅,只有一種更加濃重的警惕,“許三多,你給我清醒一點!你看到的,不一定是林峰!”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從許三多的頭頂澆了下來。
“你……你說什么?”
“我說,那可能是他身體里的那個東西,在醒過來!”齊桓一字一頓地說道,他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你忘了那個醫生是怎么倒下的嗎?忘了這滿屋子的鬼天氣是怎么來的嗎?這不是我們的戰友在康復,這可能是那個怪物在伸懶腰!”
通訊器里,袁朗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齊桓,許三多,保持現有位置,不要靠近,不要刺激目標。重復,不要采取任何行動。”
“可是隊長……”許三多還想爭辯。
“這是命令。”袁朗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吳哲,技術中心,給我一份目標生命體征的波動分析,我要知道剛才那個動作,是源于神經反射,還是別的什么。”
“收到。”吳哲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和失真。
許三多不說話了,他看著屏幕里那只重新歸于沉寂的手,心里的火焰被一點點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齊桓話語帶來的刺骨寒意。
他希望班副是錯的。
他怕班副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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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基地的技術中心。
“頭兒,有回應了!”一名年輕的技術員指著屏幕,聲音有些激動,“我們的‘心跳信標’,有東西碰了它!”
吳哲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跨到主屏幕前。
屏幕上,代表他偽造的那個虛擬信號源的光點旁,出現了一個新的標記。它不是友軍的識別碼,也不是任何已知的信號格式。
那是一個符號。
一個由簡單的線條構成的,看起來像一個微笑的,又像一個嘲弄的鬼臉的符號。它就那么靜靜地懸浮在那里,沒有攻擊,沒有干擾,只是存在著。
“這是什么?亂碼嗎?”技術員湊過來,試圖分析它的構成,“我沒見過這種編碼方式,它……它好像沒有任何意義。”
“不,它有意義。”吳哲緩緩地靠回椅背上,一股無力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盯著那個符號,感覺對方也在屏幕的另一端盯著自己。
“它的意義就是告訴我們,它知道我們在做什么。”吳哲的聲音很輕,卻讓旁邊的技術員后背發涼。
“頭兒,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