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林鋒反問,『“諾亞”的目光,不一直都在我身上嗎?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區別?至于你,你不是一直都隱藏在暗處嗎?他們找不到你的。』
『你!』
“信使”語塞。
他發現,跟林鋒講道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這個家伙的邏輯,自成一派,而且堅不可摧。他總能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噎人的話。
『但你記住!』“信使”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諾亞”的手段,遠超你的想象。你這次的勝利,會讓他們對你的評估等級再次提高。下一次,他們派來的,就不僅僅是殺手了。可能是病毒,可能是輿論,可能是從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你致命一擊!』
『我等著。』
林鋒的回答,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研究室內的氣氛,凝固到了冰點。
就在這時。
“砰!”
研究室的門被粗暴地推開,一道爽朗又帶著一絲痞氣的聲音傳了進來。
『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信使同志大駕光臨啊!怎么著,來我們A大隊挖墻腳,還是來給我們的寶貝疙瘩上政治課啊?』
袁朗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手里拎著兩個最普通的行軍水壺,臉上掛著那種標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的出現,像一道熱風,瞬間吹散了室內的冰冷和死寂。
“信使”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向這個不速之客。
袁朗卻看都不看他,徑直走到林鋒面前,將其中一個水壺拋了過去。
『給,你的。』
林鋒穩穩接住。
然后,袁朗擰開自己那個水壺的蓋子,對著“信使”遙遙一舉,咧嘴笑道:
『來,信使同志,別干站著。既然內部矛盾解決了,外部威脅也暫時打退了,咱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又一次合作愉快?我這沒酒,白開水,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信使”的臉色變得極其復雜。
袁朗這番話,看似粗俗,實則字字誅心。
什么叫“內部矛盾”?這是在點明周副司令是你們“長城”計劃自己人。
什么叫“合作愉快”?這是在給林鋒的行為定性,把林鋒的“利用”,輕描淡寫地說成了“合作”。
什么叫“敬你一杯”?這是在逼他表態!
在A大隊的地盤上,當著A大隊長的面,如果他拒絕了這杯“慶功酒”,那就等同于公開撕破臉,將矛盾徹底擺在了臺面上。
袁朗,這個瘋子,用最流氓的方式,行使著最精準的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