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站在原地,他繃緊了全身,兩條腿挺得僵直。
他能感受到那個眉眼之間與他如出一轍的男孩抱著他的大腿,觸摸他的肌膚。
那張稚嫩的笑臉像極了小時候的他。
陳婷在一側笑意盈盈,她摸著那孩子的頭,眼神中透露出慈祥的愛。
老劉只覺得一陣恍惚。
他站在此地,那個還未出生便已經離世的孩子抱著自己的腿喊著“爸爸”,妻子眉眼溫柔地蹲在一側笑而不語。
如果那天他沒有下車,一切都本應該如此。
“劉師傅,你的孩子不是…”
這一瞬間的夢幻如泡影般短暫,雖然絢爛無比,但在王斌的提醒下,老劉還是不得不親自戳破它。
他很清楚,他的孩子早已死去…
即便如此,他還是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那個小男孩的頭。
林燁拉了拉王斌,示意他無需繼續開口。
老劉淚流滿面,他何嘗不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假的,他甚至感受不到那個男孩頭頂傳來的溫度。
他閉上了眼,給了自己幾秒鐘的時間。
當重新睜開眼后,他便已經和心中的那個男孩告了別。
“老婆,沒事的,沒事的,我來了。”
他沒有再看向此刻抱著自己大腿的孩子,而是輕輕拉起蹲在一側的陳婷。
“老劉你在說什么呀,小哲就在這你沒看到嗎?”
“你看呀,你看看他,小哲就站在這里。”
在陳婷情緒逐漸激動的時候,林燁和王斌卻驚訝地看到,小男孩的皮膚像是淋了水的顏料一般,在此刻漸漸化開。
那些“皮膚”掉落到土地中消失不見,原本的活靈活現的小男孩此刻卻變成了一個臟兮兮的泥土人偶。
這詭異的一幕看得林燁和王斌頭皮發麻。
陳婷見狀也有些慌了,她拉起男孩的手,慌忙地往“十字街”的內院走。
口中還喃喃不斷:“小哲不怕,小哲乖,媽媽帶你去找田村醫生,我們現在就去。”
老劉擔心陳婷,于是也緊跟著她,卻不料,自己在“十字街”的大門處便被人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