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川原本還有話要問,但想了想又作罷,只說:“下去吧。”
他下樓的時候靳澤知還沒吃完。
陸時川落座時說:“今天你要跟我一起去公司,之后隨你自己心意,我會讓管家給你安排一個司機。”
靳澤知手指微緊,他的心跳從見到陸時川的那一刻起就亂了節拍,聞言冷靜地說:“我的職位是先生的助手,不需要單獨的司機。”
陸時川也不勉強,他喝了一口水,仿佛隨意開口:“我記得昨晚是你送我回了臥室,希望我沒有占用你的太多時間。”
聽到他提起昨晚,靳澤知繃直后背,臉色平淡,“當然沒有。”他也喝了一口水咽下嘴里的早餐,“我幫您收拾好桌子之后您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所以我未經同意幫您脫了外套,抱歉,先生。”
陸時川眸光微動,“收拾桌子?”
靳澤知昨晚幾乎徹夜未睡,其中小半時間都用來為昨晚的一切想好說辭,尤其是他多余收拾好的酒桌,他猜到陸時川一定不會忽略這個細節,應對起來表情自然,“我下樓準備冰水的時候您想去浴室,但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酒杯,當時……天色很晚,您可能不記得了。”
這兩段話半真半假。
陸時川對昨晚的印象本來就不太深刻,只隱約記得失控掀了酒桌的餐巾,再者在樓上換衣服他沒有在身上看到任何不合時宜的痕跡,聽靳澤知這么說就放下了最后的疑心。
“昨晚是我太大意。”
陸時川此時回想起來已經沒有那么大的火氣,他當時的心神被突然的劇烈腹痛占據大半,否則也不會接過陌生人遞來的酒。
或許是昨晚那杯酒里摻著的下作的藥沒有解決的緣故,陸時川自起床就覺得口渴,他又喝一口水才說,“所幸沒讓玉林的成人禮成為別人的談資。”
聽到陸玉林的名字,靳澤知垂首看著餐盤,“先生對玉林很上心。”
陸時川轉眼過去,只看見他的側臉,“玉林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陸氏的繼承人,我當然會對他上心。”話落淡淡道,“但你的前途會比玉林更廣闊。”
靳澤知視線不變,裝作不經意提起,“玉林曾經問過我,為什么先生會讓他繼承陸宅。”
“嗯。”
靳澤知又追問:“他說先生還很年輕,完全有機會從小培養一位真正的陸氏繼承人。”
他今天的表現讓陸時川第二次轉臉看他。
靳澤知放下手里的筷子,他雙手垂放在腿上,抬眼去和陸時川對視,“先生為什么不娶妻生子呢?”
這個問題陸玉林確實問過,但在心底問的最多的人,是他而不是陸玉林。此次此刻,他迫切想要知道陸時川的答案。
昨夜他徹夜不眠,原本是想勸服自己把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可到了破曉時分他才想透,他永遠不可能把這樣恩賜的親密當做一場夢。
陸時川的黑眸深不見底,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句話,轉而說:“你可以告訴玉林,陸氏真正的繼承人只有他一個人,”
以為他無意解惑,靳澤知胸膛開始泛起細密的苦澀,然后他聽見這熟悉的低沉嗓音繼續說。
“因為我不會娶妻生子,他就是我唯一的子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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