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澤知和陸玉林在這段時間相處得很融洽。
葬禮在昨天結束,陸立榮想多休息一天,所以買了今天的機票。航班是上午十點鐘。
吃過早餐之后,老管家就安排了司機在門口待命。
大家的行李不算太多。陸立榮一家回來原本就只是為了葬禮,而靳澤知的行李箱里都是一些必需品,其他的到了目的地之后可以自己去采購。
陸時川至少不會在錢這方面苛待一個未來要掌權陸氏的人,盡早學會理財也是靳澤知的功課之一。
“先生。”
陸時川先側過臉看了他一眼,揮手示意老管家先下去。
“怎么。”
靳澤知這幾天的變化尤其明顯,他長得不錯,舉手投足充滿少年人的英氣,其中摻著一些飽經磨練的鎮靜,加上身上這套剪裁得體的修身小西裝,簡單接觸起來,和一個有良好教養的小少爺沒任何區別。
陸時川有心培養他,對外的說法就把靳澤知潤色成關系不錯的朋友的兒子。
沒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甚至有參加葬禮的賓客妄自揣測陸時川的態度去討好他。
這是靳澤知接觸上層社會的第一步,他從第一次的茫然失措再到從善如流,僅僅用了半天時間。
不論這是不是表面的作態,但都不妨礙陸時川覺得靳澤知是個可造之材。只可惜陸立榮和他的想法完全相反,覺得靳澤知小小年紀就把自己偽裝得幾乎天衣無縫,城府未免太深,長大后一定很難掌控。
想到這陸時川打量了靳澤知一眼。
靳澤知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過,察言觀色是他最先學會的本領之一,陸時川的眼神堪堪變化時被他察覺,就情不自禁手腳僵硬起來,不斷回想身上是不是有哪個地方沒有整理好。
“我聽說你這兩天在自學英語。”
陸時川的嗓音向來有些冷淡,可話里的內容卻讓靳澤知放松下來,“是的,先生,玉林說他會教我,我會盡快學會。”
他有時候不明白自己為什么總會在這個人面前變得這樣小心翼翼,事后又忍不住為這種行為找出一個借口。大概是先生對他太好的緣故,從來沒有人對他這樣好過,先生不僅救了他的命,還給了他一個……
靳澤知背在身后的雙手緊了緊。
他想用“家”這個字來形容這幾天的感受,轉念一想又覺得把陸宅當做是家實在太貪心,就換成了“可以寄托思念的地方”。
陸時川垂眸看著靳澤知難得發呆的模樣,出聲提醒,“你在出發之前來找我,應該不是專程讓我問你這句話的吧。”
靳澤知立刻回神,他猛地抬頭看向陸時川,對上后者黑漆漆的深邃雙眸時下意識倒退一步,才反應過來對方問了句什么,他抿了抿嘴唇掩去臉上的慌亂,回道:“我是想知道,”他又退了半步拉開兩人的距離,視線一直落在陸時川的胸口,“今天先生會送行嗎?”
陸時川腳下一轉往身側跨過幾步,透過落地窗看到門口處傭人正在整理行李箱,看樣子是在準備出發。
靳澤知隨著他往前走了走,違心說道:“我知道先生很忙,如果您不去的話我去告訴大先生,和司機。我來的時候聽到大先生說馬上要去機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