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川說:“如果方便的話,我想請戚先生幫我安排一個會面。”盡早見到陸遠興,他才能把主動權握回掌心,“和這份鑒定一樣,這次會面最好也是秘密進行。”
戚作深又上前一步,“還有呢?”
陸時川抬眸和他對視,淡聲說:“現在沒必要過早計劃,其他的,見面之后再決定。”
戚作深薄唇抿直。
陸時川以為他有什么建議,抬腳緩步往床邊走去時開口:“你有別的想法,可以告訴我。”
戚作深看著他的背影,另一只手也收緊成拳,“除此之外,你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陸時川終于蹙眉,“追殺我的人身份還不明朗,我要找出幕后真兇,就只能從我的身世著手,這么簡單的道理,你不明白嗎。”
聽到他的話,戚作深手掌倏地松開。
他忽然垂首低笑一聲。
“我明白了。”話落他重新抬眼,唇角笑意仍在,卻說,“那這么說來,以后你見到我還要叫我一聲表叔了。”
陸時川坐在床沿,目光掠過他唇邊弧度,望進了他一雙黑眸里,“如果你愿意的話。”
戚作深笑意不變,“為什么不愿意。”
他自認從未對另外一個人這樣真心過,這兩天他也從來沒有厭煩過這樣的相處方式,可現在陸時川搖身一變成了陸家的私生子,成了一個和他有血緣關系的人。
如果陸時川但凡有一絲一毫表現出異樣,他也不會就此放棄。
結果卻截然相反。
既然沒有希望,他又拿什么去賭。
在一次感情中及時抽身才是他一直以來最擅長的事。
世界之大,沒有一個陸時川,還有千千萬萬個人愿意主動對他示好。
“我們倒也很有緣分,”戚作深移開視線,背對著陸時川假意收拾起桌上的碗盤,“沒想到我姑父大費周折也找不到的人,卻被我無意中救了回來。”
陸時川聽出了戚作深話中想劃清界限的意思。
這一點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他還沒有說話,就聽見戚作深的聲音又傳來,“我會安排你和姑父見面,”語氣沒有太大變化,“就約在明天吧,明天上午我先去一趟長平醫院問問姑父的意思,到時候再決定見面的地點。”
陸時川嗓音一如平常淡漠,“也好。”
沉默在房間內蔓延。
稍久,戚作深端著托盤轉過身,他對陸時川說:“那就這么定了,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
陸時川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