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看了一眼老管家,“我以為是陸先生要求要盡量快些趕過來。”
陸時川沒有在意,“去樓上。”他意有所指,“先把這件事落實也好。”
他的用詞讓老管家臉色微變。
靳澤知這時終于有機會開口,他問:“先生身體不舒服嗎?”
陸時川就轉臉看他。
靳澤知在這五年中的成長并不只有外表,然而毋庸置疑,他長了一張十足英俊的臉,目若寒星,氣質沉穩,比起少年時,現在的他更懂得如何把情緒收放自如。
至少陸時川從這雙眼睛里看不出當年在機場時總會不自覺流露的依賴,但也有非常可能是那樣的依賴早在五年的時光中消磨殆盡。
畢竟靳澤知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陸時川不動聲色打量過他,但沒開口就聽見陸玉林也問:“之前怎么沒聽說小叔生病了,”陸立榮在兩年前就因為胃癌離世,讓陸玉林多少知道了一些陸家的遺傳史,他快走幾步上前抓住陸時川的手臂,眼神關心,“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
明天就是他的十八歲成人禮,陸時川沒打算讓他在這樣的日子聽到這個消息,“只是普通的定期常規檢查,你先去玩吧。”
陸玉林聽到前半句還松了口氣,后半句話又讓他不滿地嘟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讓我去玩。”話雖然這么說,不過他說完之后就轉身回到了靳澤知身側。
陸時川的視線十分自然落在了靳澤知身上,他也算是回答了剛才靳澤知的問題,就簡單頷首示意,接著和醫生一起上了樓。
靳澤知背在身后的左手緩緩收緊成拳。
陸玉林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他在陸時川走后就拉著靳澤知一起到沙發上坐下,“小叔還是這么冷淡,其實我有點怕他。”
靳澤知冷眼看了看他坐下后也沒有放開的手,然后說:“先生把你當做繼承人,你應該感謝他。”
陸玉林大大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我該感謝小叔,可是讓我接手家族企業,我真的感覺壓力好大啊!”他泄力往后一靠,“我又不像你,我根本沒有經商的天賦……”說到這他突然坐直起來,看向靳澤知的眼神熠熠生輝,“不過,你會幫我的,對嗎?”
靳澤知不由記起當年陸時川說過的話。
他捻動指腹,淡淡說:“沒錯,我會幫你。”
陸玉林嘴邊的笑意漸漸蔓延,他輕輕說:“我就知道……”
與此同時,樓上的氣氛遠沒有樓下那樣輕松。
醫生收起隨身帶來的設備,心里難免七上八下,他不太敢在面容冷峻的陸時川面前說出自己的診斷,開口時有些猶豫,“陸先生,我,我其實還是建議你去醫院做一次詳細檢查,畢竟醫院的設備更專業,也更全面。”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臉色陡然陰沉下來,“陸家花重金聘請私人醫生,就是為了能避免忍受這些瑣碎的流程,如果你還想保住這份工作,我建議你重新想好說辭。”
醫生頓時苦了臉。
陸時川系上袖口,在愈發凝重的房間內開口:“胃癌,是嗎。”
醫生咽了咽口水,“根據我的判斷,是胃癌。”說到這他看向老管家,為自己辯解,“所以我才建議陸先生去醫院進行確認,說實話,我也希望這是我的誤診……”
陸時川從容起身,“不論結果是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保密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