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無忌一眼: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就按這個計劃行事。蝠王,你帶人去漢水渡口探查地形;說不得,你去清點教中所需物資;彭和尚,你負責籌備交割事宜。
謹遵教主令!眾人齊聲應道。
待眾人散去,楊逍輕抿涼茶:無忌,你待趙敏,似乎格外不同。
張無忌正色道:教主明鑒。晚輩只是覺得冤家宜解不宜結。她雖為元室效力,卻也是奉命行事。若能化干戈為玉帛,于明教、于百姓都是好事。
楊逍頷首:你心善是好事,但莫忘肩上重任。兒女情長最易誤事,何況她是敵帥之女。
晚輩明白。
偏殿內,小昭正細心研墨。趙敏執筆凝神,墨跡在宣紙上緩緩暈開。她想起昨夜交手時,張無忌那深不可測的武功,自己全力施為竟毫無勝算。這般想著,筆尖不由一頓。
郡主?小昭輕聲喚道。
趙敏回神,繼續落筆。她深知父王必會設法相救,只是百萬兩確實數額巨大。而張無忌那份篤定,讓她氣惱之余又莫名心安。
窗外傳來教眾操練的呼喝聲,夾雜著山鳥啼鳴。陽光透過窗欞,映得紙上游走的墨跡格外清晰。她忽然覺得,在這光明頂上,似乎也不全是劍拔弩張。
而此時大殿外,張無忌望著偏殿方向,心中暗想:銀錢固然要緊,但更重要的,是讓她在光明頂的每一日都舒心自在。畢竟來日方長,誰又知道往后會怎樣呢?
彭和尚與說不得并肩立于廊下,望著院中忙碌的教眾。
你怎么看?說不得低聲問。
彭和尚捻著念珠:蘇王仁厚,是明教之福。只是對趙敏……怕是遲早要動真情。
說不得嘆息:緣分二字,最難參透。
周顛從后頭蹦出來,咧嘴笑道:要我說,管他什么郡主不郡主!能換百萬兩就是好郡主!
三人相視而笑,唯有韋一笑蹲在屋頂,盯著偏殿方向若有所思。這位向來玩世不恭的蝠王,此刻眼中卻閃著精光。
光明頂后山的囚室陰冷潮濕,石壁上滲著水珠,玄冥二老、阿大阿二阿三癱坐在稻草堆上,臉色慘白如紙。
昨夜張無忌催動北冥神功,竟將他們畢生苦修的內力盡數吸干,此刻丹田空空如也,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提不起來,渾身軟得像沒了骨頭。
門外傳來腳步聲,明教的兩名教眾端著食水進來,其中一人手里還捏著封折好的信紙。
奉教主之命,這是趙敏郡主寫給汝陽王的信,教眾將信紙扔在玄冥二老面前,語氣冷淡,你們即刻動身,把信送到大都汝陽王府。若是敢耽擱,或是私拆信件,仔細你們的皮!
鹿杖客掙扎著撐著稻草堆坐起身,指尖顫抖著去撿信紙,剛碰到紙角就差點脫手。他丹田處空蕩蕩的灼痛感還未消退,連捏張薄紙都覺得費力。
鶴筆翁湊過來,眼神里滿是驚懼與忌憚:我們現在連半分內力都沒有了!張無忌那北冥神功太過霸道,把咱們的底子都抽干了!
從光明頂到大都千里迢迢,路上若是遇到仇家,或是明教故意設伏,咱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豈不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