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嬋頓時茅塞頓開,她清了清嗓子,轉向一直沉默的良嬤嬤,臉上換上了謙遜的笑容:“嬤嬤,我年輕識淺,實在怕在要緊事上出了岔子,累及長公子。這弓馬藥材的事,還得請您老人家多費心把關。我呢,就先從那些吃穿用度的小事學起,也算積攢些經驗。”
江月嬋又補充道:“這幾日,我會把往年車馬隨從、帳篷吃食的冊子看熟,擬好今年的單子再請您過目,到時候您可千萬別嫌我煩。”
這一番話,既示弱又攬權,還給足了良嬤嬤面子。
良嬤嬤抬起眼,視線在琳瑯身上停了片刻,原先的審視淡去,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意味。
她對著江月嬋深深一躬:“少夫人思慮周全,是王府的福氣。老奴遵命。”
江月嬋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瓊玉看著琳瑯三言兩語就在江月嬋面前掙得信任,自己卻只能去庫房干些清點物品的粗活,嫉妒得又瞪了琳瑯一眼。
她不甘心地湊到江月嬋耳邊:“夫人,琳瑯一個通房,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你懂什么!”江月嬋正沉浸在自己運籌帷幄的快感中,不耐煩地打斷瓊玉,“就你這榆木腦袋,能想出這么周全的法子?滾去庫房守著,別在這兒礙眼!”
正說著,門外有小丫鬟進來通報:“少夫人,四公子過來了,說是有事求見長公子?!?/p>
四公子沈鶴鑒?沈玉靈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江月嬋愣了一下,隨即擺出長嫂的架子:“快請?!?/p>
不多時,一個身形清瘦的少年郎走了進來。
他穿著一身湖藍色的書生常服,面皮白凈,眉眼間與沈玉靈相似,但少了那份刻薄,多了幾分書卷氣。他走路時微微低著頭,顯得有些拘謹。
“鶴鑒見過大嫂。”他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四弟不必多禮?!苯聥刃χn了座,“來找你大哥?我已經讓人去請了,你稍等片刻。”
琳瑯安靜地退到一旁,垂眸打量著這位四公子。
前世,這位四公子醉心詩書,對爵位權勢毫無興趣,是個真正的閑散宗室。只是性子太過軟弱,后來被沈玉靈連累,下場也并不好。
很快,沈鶴鳴便從書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