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姑娘,夫人身子不適,還未起身。請安我代為通傳了,回吧。”
江月嬋不想見自己,琳瑯也樂得清閑。
等到午歇過去,張嬤嬤帶著小丫鬟玲瑤在重新整理秋獵的車馬人手,張嬤嬤經驗老道,并不需要琳瑯幫忙。
琳瑯想著去柴房敲打瓊玉兩句,見瓊玉還被綁在草堆上,嘴里塞著布,但雙眼緊閉,昏迷不醒。
昨天瓊玉傷得根本不重,萬萬不可能昏厥到現在這個時辰。
想到今早沈鶴鳴的莫名,琳瑯心中有些打鼓,怕事情脫離自己的掌控,喚來畫屏想辦法給將軍府瓊玉她娘傳信。
信上沒提瓊玉偷竊,只說瓊玉思母心切,在府里犯了錯,惹得主子不快,如今被打斷了手腳關在柴房,水米未進,求她母親快來見最后一面。
從將軍府出來再遞牌子求見江月嬋,最快也要一天的時間。
做完這一切,琳瑯才稍稍松了口氣。想起沈鶴鳴前幾日念叨過想吃涮鍋子,她立刻打起精神,指揮小廚房忙活起來。
按規矩,得把鍋子擺到正房去,沈鶴鳴和江月嬋吃過了才能輪得到琳瑯。
但江月嬋避不見人,張嬤嬤做主讓琳瑯擺在東廂房,晚上也不必過來伺候了。
沈鶴鳴和江月嬋更是天生的冤家,江月嬋平日里對沈鶴鳴殷勤,沈鶴鳴置之不理,如今江月嬋躲著,男人卻非要貼上去。
鍋子又強硬地擺到了主屋,江月嬋是被從被窩里叫起來的,看起來像是病了,厚厚的脂粉擦在臉上都掩蓋不住病色。
沈鶴鳴卻像沒看見一般,不斷地指揮琳瑯:“給夫人布菜。那盤羊肉瞧著肥嫩,多給夫人夾些。”
琳瑯垂著眼,依言夾起一片最肥的羊肉,在滾湯里涮熟了,放進江月嬋碗中。
桌上全是油膩和不好克化的菜,一看江月嬋就是強逼著自己下咽。
“雖然是你的陪嫁丫鬟犯了錯,但我并未怪罪與你?!卞佔拥臒釟庹趄v下,沈鶴鳴的眉眼深情款款,“昨晚你和我說過的,可還作數?”
“你我夫妻,往日種種皆是誤會。飲了這杯和解酒,日后,我們舉案齊眉,好好過日子?!?/p>
琳瑯聽著只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不對勁,這個沈鶴鳴百分之百的不對勁。
江月嬋卻信了。往日的溫存總是在酒后,何曾像今天這樣,當著滿屋子下人的面,給她如此大的體面?
她強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伸手去接那杯酒。
酒剛湊到唇邊,她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將剛吃下去的食物連同酸水吐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