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鳴貴為長公子,事務繁多,怎么可能真的注意到她這個通房丫鬟是不是瘦了。
屋里很快傳來江月嬋故作嬌柔的聲音:“夫君回來了嬋兒正想找你商量件事呢。”
琳瑯收回思緒,腳步輕緩地往東廂房走去。
畫屏和小桃已經在屋里點了燈。見琳瑯回來,小桃連忙迎上前:“姑娘,晚膳給您留著呢,還是熱的。”
“不必了。”琳瑯將外衫脫下,隨手搭在架子上,“我沒什么胃口。”
畫屏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這幾日琳瑯吃得極少,人也瘦了一圈,偏偏臉上沒有半分憔悴,反而因為瘦削,那雙眼睛顯得更大更亮。
“去打盆熱水來,我要沐浴。”琳瑯在妝臺前坐下,對著銅鏡理了理鬢角,目光落在妝臺角落那件尚未完工的秋裳上。
給沈鶴鳴繡的,就差最后幾針了。
她拿起針線,指尖翻飛,神情專注。
必須盡快趕出來,了結一樁事,才能更好地謀劃下一樁。
內室里,沈鶴鳴和江月嬋一起用晚膳,氣氛卻有些尷尬。
“夫君,過幾日的百花宴,您能不能帶我去”江月嬋挨著沈鶴鳴坐下,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袖。
“不去。”沈鶴鳴沒有絲毫猶豫,夾了一筷子青菜,手腕一動,便不著痕跡地拂開了江月嬋的手。
“為什么”江月嬋沒想到他拒絕得這么干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我是王府長媳,這種場合我不出面,豈不是讓旁人看了笑話!”
“那你去。”沈鶴鳴吃了一口,“請柬在府中,腿在你身上,誰攔著你了”
江月嬋噎住。她當然知道,請柬是送到王府的,正常肯定是王妃帶著兩個庶女出席,若是沈鶴鳴不開口帶她,她一個新婦自己跑去,跟那些沒名沒分想攀高枝的有什么區別?
“夫君……”她深吸一口氣,將火氣壓下去,換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妹妹們都去,就我不去,外面的人會怎么說他們會說夫君不喜我,說我在王府不受重視。嬋兒受些委屈沒什么,可丟的是夫君你的臉面啊。”
沈鶴鳴終于把筷子放下了。
他掀起眼皮看了江月嬋一眼:“你想去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扯上我?”
江月嬋被他看得心虛,卻還要硬著頭皮道:“我就是想去見見世面,也想陪在夫君身邊。”
沈鶴鳴沒說話,只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久到江月嬋臉上的委屈都快掛不住了。
“食不言。”
說完,沈鶴鳴便再也不看她一眼,自顧自地用完了膳。
次日一早,琳瑯照常去給江月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