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身份尊貴,怎能親自去那人多嘴雜的地方。這求神拜佛,最講究一個(gè)心誠。您為夫君祈福,這份心意,神佛最是看重。只是這拋頭露面的事,若是交給下人,又怕他們心不誠,慢待了神佛,反而不美。”
江月嬋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依你看,該怎么辦?”
瓊玉一聽,立刻覺得這是個(gè)表現(xiàn)自己的好機(jī)會,搶著開口:“夫人,奴婢愿意替您走這一趟!奴婢對您和長公子忠心耿耿,定會將此事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
琳瑯幽幽嘆了口氣:“瓊玉姐姐有這份心自然是好的,只是姐姐如今幫著夫人盯著庫房和采買,哪一樣不是要緊事?”
“那云織錦的料子金貴,帳篷的繡樣繁復(fù),處處都得姐姐親自盯著才行,哪里分得開身?再說,求神拜佛,最講究心無旁騖,方能靈驗(yàn)。姐姐心里裝著這么多事,怕是……”
話未說完,意思卻到了。
江月嬋一想,確實(shí)如此。瓊玉要是走了,誰來幫她盯著那些煩人的采買瑣事?她可不想自己去看那些賬本。
“你說得對。”江月嬋看了一眼瓊玉,眼神里的嫌棄毫不隱藏,“這點(diǎn)事都想不明白。”
琳瑯見時(shí)機(jī)成熟,這才跪倒在地,仰起一張素凈的臉:“夫人若信得過,奴婢愿替夫人走這一趟。”
“奴婢人微言輕,但對公子和夫人的心,是日月可鑒的。奴婢去,就如同夫人親至,必三步一叩,九步一拜,為公子求得靈符,保他此行平安順?biāo)臁!?/p>
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江月嬋聽得十分受用。
琳瑯去,事情辦了,功勞是自己的,自己還不用出半點(diǎn)力氣,何樂而不為?
不過,江月嬋自然不相信琳瑯會這樣好心。
“瓊玉,你跟著琳瑯一同去。”江月嬋看似隨意地吩咐,卻遞給瓊玉一個(gè)“看好她”的眼色,“路上也好有個(gè)照應(yīng),別讓她一個(gè)人冒冒失失的,沖撞了神佛。”
瓊玉心中一喜,立刻應(yīng)下:“是,夫人,奴婢一定看好妹妹,把事情辦好。”
從主屋出來,琳瑯吩咐畫屏去車馬房支一輛馬車。
畫屏前腳剛走,后腳就苦著臉回來了。
“姑娘,車馬房的管事說,府里能出城的馬車,一輛被夫人要去采買繡線,一輛被二小姐要去城外莊子,剩下的都備著秋獵用,不能動了。”
琳瑯了然,這府里的下人,最會見風(fēng)使舵。自己一個(gè)通房丫鬟,想獨(dú)自調(diào)用馬車出府,他們自然是能推就推。
她正思忖著對策,院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公子。”琳瑯連忙迎上去行禮。
沈鶴鳴徑直往書房走,經(jīng)過她身邊時(shí),冷不丁地問了一句:“你要出府?”
琳瑯心頭一跳,恭聲回道:“是。夫人心系公子秋獵安危,特命奴婢去城外大悲寺,為公子求一枚護(hù)身符。”
沈鶴鳴腳步一頓,轉(zhuǎn)過身來:“求符?她倒是有心。”
這語氣里的譏諷,琳瑯聽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沈鶴鳴在氣什么,卻只裝作不懂,一雙狐貍眼望著他:“公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沈鶴鳴盯著琳瑯看了半晌。
“不必去支車了。”男人忽然開口,“我正好要出城,你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