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夜色,琳瑯被送出了營帳區。
魏子謙派來的人將琳瑯帶到營地邊緣的密林里便停下了腳步。
“姑娘,我的任務是送你出營,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夜色濃重,林中陰風陣陣,吹得人汗毛倒豎。
一匹黑馬被拴在樹干上,那人解開韁繩遞給琳瑯,轉身就要沒入黑暗。
“等等!”琳瑯急忙叫住他,“勞您大駕,送我到崖底。”
她根本不會騎馬。
好不容易從守衛森嚴的營地里溜出來,若是卡在半路,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那人回頭,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顯然不想多生事端。
琳瑯從袖中摸出早就備好的碎銀遞了過去。
男人看都沒看一眼,擺手拒絕。
琳瑯心一橫,咬牙摘下耳朵上那對鴿子蛋大小的東珠耳飾。
“求您了,這東西足夠您換個好前程。”
那東珠在微弱的月光下還流轉著溫潤的光澤,價值不言而喻。
人為財死,那人沉默了片刻,終究是一把抓過東珠耳飾揣進懷里,翻身上馬。
他自是不會如沈鶴鳴那般照顧琳瑯,琳瑯手腳并用地爬上馬背,還沒等坐穩,身下的駿馬便猛地向前一竄,巨大的沖力讓她驚呼一聲,本能地死死攥住身前男人的衣襟。
此刻也顧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她一邊怕自己被顛下馬背,一邊又在心里希望馬兒跑得再快一些。
不知在黑暗中顛簸了多久,身前的男人猛地一勒韁繩,馬兒長嘶一聲停下。
他指著前方一條模糊的小徑:“從這里下去,一直走,就是崖底。”
琳瑯還想再問些什么,那人卻不給她機會。
一揮馬鞭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給琳瑯留下飛濺的塵土。
琳瑯被崖下的冷風一吹,那股憑著一腔孤勇燒起來的熱血,終于冷卻了幾分。
她這才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
這里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點稀薄的月光,勉強勾勒出山石猙獰的輪廓。
她摸出袖中的火折子,剛想點燃,山谷深處就傳來一聲狼嚎,嚇得她渾身一抖,手里的火折子差點掉在地上。
對了,老獵戶說過,火光會引來夜行的野獸。
琳瑯只能把火折子又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