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鳴看著面前的女人,有很多想說的話已經到了舌尖,卻被琳瑯這一句話給頂了回去。
這女人平時的聰明勁呢?
這種時候,不該是哭著求自己留下這個孩子嗎?
“孩子又不是你一個人就能懷上的,”沈鶴鳴冷嗤一聲,咬牙切齒地反問道,“這么說,我也有罪?”
琳瑯聞言,這才緩緩抬起頭。
她眼眶里蓄滿了淚,就那么盈盈地看著沈鶴鳴,看得男人心里一梗。
“奴婢以為,公子嫌棄奴婢身份低微,不配懷上您的孩子。”
沈鶴鳴抿了抿唇,琳瑯輕輕握住沈鶴鳴沒有受傷的手,引導著他一同撫上自己的小腹。
“奴婢是被夫人撿回來的,從小過的就是寄人籬下的日子。能有公子疼奴婢,是奴婢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奴婢時常會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陪在公子身邊。”
說道這里,琳瑯扭頭,用那雙狐貍眼望著沈鶴鳴,像是要直直看到對方心里一般。
“若是公子不愿留下這個孩子,奴婢也心甘情愿。奴婢只愿能一直陪在公子身邊。”
這些話當然是假的。
雖然這個孩子還未成形,但這是她的骨肉,琳瑯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她如今只是在賭,賭沈鶴鳴對她肯定有幾分情意。
琳瑯的手沒有多少力氣,沈鶴鳴只需要輕輕一掙就可以擺脫。
但那腹中每日都在成長的孩子,像是生出了無法肉眼看到的血脈聯系,讓沈鶴鳴的手無法移開。
男人看著琳瑯那雙水光瀲滟的眼睛,心中那句“不要這個孩子”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罷了。
他的人生已經是一片泥沼,再多一個,又何妨?
并且,這個孩子會比他要幸福,起碼他是帶著父母的愛與希望降臨的。
第二日,沈鶴鳴便命人扶著自己出了營帳,說是要和敦親王一同審問刺客。
琳瑯獨自一人躺在帳中養傷還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