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兒媳不是故意的,兒媳也不知道……”江月嬋委屈地辯解,聲音里還帶著哭音。
“行了?!蓖蹂幌肼犓蘅尢涮?,不耐煩地打斷她,“老大最重臉面,你讓他成了滿京城的笑柄,他能給你好臉色看才怪。”
江月嬋被扶著坐到下首的圈椅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絲綢的觸感都擋不住那份刺痛。
她一夜未眠,眼下是兩團濃重的青黑,臉上的紅疹雖被厚厚的脂粉勉強遮蓋,但她自己能感覺到那凹凸不平的觸感,讓她在人前坐立難安,十分狼狽。
她恨琳瑯這個賤人,肯定是她布下的局,卻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王妃終于撇了撇茶沫,又道:“這些事本該你母親教你。但你今日叫我一句母妃,我便提點你幾句?!?/p>
“她本是你的丫鬟,如何能大過你去?你是妻,她是婢,尊卑有別?!?/p>
“老大顧忌你的臉面,沒給她名分,她連個妾都算不上。你今日受了她的茶,給她個通房的身份,此事就算翻篇。等過幾日老大膩了,有的是辦法把人從東廂房趕出去?!?/p>
王妃話音剛落,門外丫鬟通傳:“琳瑯姑娘到了。
屋里瞬間安靜下來。
琳瑯在一名小丫鬟的引領下,緩緩走了進來。她一進屋,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聚焦在她身上。
她今日換上了一件素凈的水藍色褙子,顏色清淺,更襯得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毫無血色。
沒有梳什么復雜的發髻,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地挽著,幾縷碎發垂在頰邊,恰到好處地遮住了半邊紅腫的臉,卻又在走動間,若有若無地露出那駭人的傷痕。
琳瑯未施脂粉,嘴角帶著破皮的血痂,脖頸處的燙傷起了明晃晃的水泡,被衣領遮了大半,卻仍有幾處猙獰的紅痕與更深色的曖昧印記交錯,刺眼地露在外面。
王妃只知道江月嬋動手了,卻沒想到下手這么重,真是個蠢貨!把刀子遞給了別人,還把自己弄得一身腥!
琳瑯對周遭的目光恍若未聞,目不斜視地走到屋子中央,先是對著王妃盈盈一拜,然后轉向江月嬋,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她這番動作,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晃,惹得一旁幾個心軟的小丫鬟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江月嬋看到她,新仇舊恨一并涌上心頭。
特別是她看到琳瑯脖頸間那些屬于自己男人的、紫紅色的曖昧印記時,一股血氣直沖頭頂。
這個賤人,她是故意來炫耀的!
江月嬋像在娘家受了委屈告狀一般,指著琳瑯:“母妃!您要為我做主啊!昨夜之事定是這個狐媚子搞鬼!她是個掃把星!”
王妃的太陽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