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她才將那絲帕遞給自己的丫鬟,自己則堪堪沾了個邊兒坐下。
江月嬋連裝出來的親熱都懶得維持了,在旁邊坐下,冷冷吩咐道:“給二小姐上茶。”
琳瑯端著茶盤上前,恭敬地將茶盞奉上。
沈玉靈掀開茶蓋聞了聞,眉頭便蹙了起來:“嫂嫂這里,怎么還在用今年的雨前龍井?”
“我院里上個月就換成武夷山的大紅袍了。大哥也真是,對嫂嫂太不細(xì)心了。”
不等江月嬋想好如何體面地回應(yīng),琳瑯便低聲回話:“回二小姐,您有所不知。夫人剛接管中饋,賬目繁雜,生怕有一絲一毫的錯漏,日日核對到深夜,這才沒顧上更換院里的用度。”
“夫人說,凡事總要先緊著公中的開銷,咱們自己院里的,晚一些不要緊。想來等夫人理順了,咱們院里的東西自然都會換成最好的。”
這話聽著是為江月嬋解圍。
但沈玉靈心里估計會坐實了江月嬋這個新主母“有名無實”的猜測。
沈玉靈輕蔑地瞥了琳瑯一眼,沒說話,只將茶盞放到了一邊,顯然是沒興趣再碰。
“說起來,”沈玉靈終于進(jìn)入了正題,她故作好奇地看向江月嬋,“過幾日的百花宴,嫂嫂可想好穿什么衣裳了?我正為這事煩惱呢。”
“呀!瞧我這記性,大哥許是還沒跟你提吧?”
她捂著嘴,一副說漏了嘴的模樣,“這請柬前幾日就送到府里了,我還以為大哥早就同嫂嫂說了呢。”
江月嬋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臉上還維持著笑:“夫君還未與我提過此事,許是覺得我身子初愈,不宜勞累。”
“大哥就是太疼嫂嫂了。”沈玉靈輕笑一聲,“不過這百花宴非同一般,京中但凡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去。嫂嫂是王府新婦,若是不去,外面的人還不知要怎么編排呢。到時候丟的,可是整個王府的臉面。”
沈玉靈這話說得懇切,句句都是為了江月嬋和王府著想。
可聽在江月嬋耳朵里,卻句句都是在說她這個長媳不受重視,連個宴會都去不了。
一直垂首站在一旁的琳瑯,將二人的神色盡收眼底。
她就知道,沈玉靈這種人,最喜歡拿身份壓人,最愛看別人為難。
是時候,再添一把猛火了。
琳瑯故作憧憬地插話:“奴婢斗膽多句嘴,聽聞這次安樂公主也會去百花宴呢。”
安樂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