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那枚令牌觸手生涼,質地非金非玉,沉甸甸地壓在掌心。
一面刻著仙鶴,一面卻是猛虎,琳瑯心頭一跳,想起了前世外人對沈鶴鳴的評價:文官之首,武將之王,公子無雙。
這枚令牌,應該就是沈鶴鳴的信物了,還沒想清楚沈鶴鳴為何將它塞給自己,帳內有人喚琳瑯進去,琳瑯匆匆將令牌收進了懷中。
江月嬋經過一番車馬勞頓,臉色差得厲害。
“這鬼地方,連個熱水澡都泡不了,瞧瞧這灰,嗆死我了!”她拿著帕子,夸張地咳嗽了幾聲,隨即眼睛一橫,指向琳瑯,“你去,把長公子給我請來。”
琳瑯垂首回話:“夫人,長公子方才去了三皇子帳中議事,怕是……”
江月嬋只覺得心中煩躁:“他把我扔在這破帳篷里,自己倒逍遙快活去了?”
“不對!夫君不是這般無情的人,我看是你這丫頭躲懶不想動!”
“一炷香,你要是請不來人,就給我跪在帳外頭!”
江月嬋這分明是故意刁難。
琳瑯心知肚明,此刻去攪了沈鶴鳴的酒局,他那脾氣,自己絕沒有好果子吃,可江月嬋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夫人息怒,您身子不適,長公子來了也只會干著急,又不會瞧病。”琳瑯柔聲勸道,“不如,奴婢去回了王妃,請個隨行的太醫來給您瞧瞧脈象?這才是正經道理。”
琳瑯一臉擔憂地說出扎心的話,江月嬋氣得伸手就要打她。
琳瑯早有防備,腳下不著痕跡地后撤半步,那江月嬋帶著風的一巴掌便落了空。
“夫人息怒,奴婢這就去請。”琳瑯福身一禮,不給江月嬋再次發作的機會,轉身便退了出去。
她當然不會傻到真去闖三皇子的營帳。
琳瑯走到沈鶴鳴自己的帳篷外,跟守門的親衛低聲說了幾句,只說夫人身體不適,自己奉命來傳話,人已請過,至于長公子來不來,就不是她一個奴婢能決定的了。
那親衛也是個機靈的,連連點頭,還殷勤地給她指了三皇子大帳的方向:“琳瑯姑娘放心,話一定帶到。您要是著急,不如去那邊路口候著?估計公子們酒喝得差不多,也該散了。”
琳瑯道了謝,也只能依言朝著那邊走去,想著遠遠露個臉,讓沈鶴鳴知道自己來過,也算對江月嬋有了交代。
她剛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站定,三皇子的大帳簾子便被人掀開,一群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帶著滿身酒氣,鬧哄哄地走了出來。
“喲,這哪兒來的小美人,一個人站在這兒等誰呢?”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公子哥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一雙眼珠子毫不避諱地在琳瑯身上打轉。
琳瑯低頭退到旁邊,怕沖撞了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