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袖中取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箋,遞到琳瑯面前,姿態矜持:
“這是側妃偶然得的一張古方,說是能調理氣血,養顏駐容。她想著,琳瑯姑娘伺候大哥辛苦,顏色有損,特意讓我送來給你。”
琳瑯沒有立刻去接,只垂眸看著那張紙,柔聲回道:“側妃娘娘厚愛,奴婢愧不敢當。”
若真是好東西,側妃肯定第一個給她的好女兒沈玉靈,怎么會輪得上自己?
“拿著吧。”沈玉靈這番話說得親昵自然,仿佛剛才那點不快從未發生過。
她轉過頭,目光落在琳瑯身上,那審視的意味淡去,換上了一副推心置腹的親近。
“琳瑯姑娘,你別往心里去,我們姐妹倆平日里就是這般打鬧的。”她頓了頓,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其實今日來,確實有樁小事,想請姑娘幫個忙。”
琳瑯垂下眼簾,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二小姐請講。”
前世,她吃過沈玉靈這種笑里藏刀的虧。
這位二小姐慣會借刀殺人,如今她想故技重施,未免也太小瞧她了。
沈玉靈總算開了金口:“你如今是大哥跟前最得臉的人,有些話,想必也只有你能說得上。”
“二小姐謬贊,奴婢不過是盡心伺候公子罷了。您有什么吩咐,但說無妨,奴婢若能辦到,一定盡力。”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捧了沈玉靈,又沒把話說死。
沈玉靈對她這副態度還算滿意,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些。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狀似不經意地撥弄著腕上的金絲鐲子,“過幾日宮中設宴,慶賀番邦來朝,皇后娘娘特意在御花園設了百花宴,只請了京中幾位宗親貴女。我想去,只是……”
她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只是我母親的份位,還不夠格。大哥是王府嫡長子,圣眷正濃,若他肯去向王爺開口,為我討一張請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原來是為了這個。
琳瑯心中了然。
這百花宴名為賞花,實則是皇后為幾位尚未婚配的皇子、親王世子相看人選的場合。
沈玉靈的母親只是側妃,她雖是王府小姐,身份卻比那些正經的嫡女矮了一截。
若能在此宴上露臉,被哪位貴人看中,前程便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