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乞丐能不能留下來,就是“沈鶴鳴”一句話的事。
琳瑯搶先一步朝家丁揮手:“先給這孩子帶下去收拾收拾,換身干凈衣服,莫耽誤長公子上朝的時間。”
“沈鶴鳴”盯著琳瑯,眼神中殺氣彌漫:“你倒是會自作主張。”
琳瑯絲毫不怕,福了一禮:“公子息怒,奴婢只是怕這孩子衣衫襤褸,沖撞了貴人,您慢走。”
說完也不等男人反應,施施然扭頭就走。
這個人摸不清真正沈鶴鳴對琳瑯的態度,定然不敢貿然出手,琳瑯也不必怕他。
主屋內,江月嬋的病氣似乎是更重了些。
她懨懨地躺在榻上,昨晚還能半靠著的身子,如今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外間的角落里多了一個痰盂,里面污穢不堪,顯然夜里吐過了。
別說病人了,就算是正常人臨睡前還吃那么一大碗油膩的東西也受不住。
喂的藥大半數都吐了出來,張嬤嬤心疼地直用帕子抹淚。
“嬤嬤別太傷神了,您要是累倒了,夫人這里可怎么辦?這院里還得您撐著呢。”琳瑯柔聲勸慰道。
張嬤嬤有些哽咽:“夫人這病時好時壞,我看,八成是心里還惦記著瓊玉那丫頭的事。那丫頭雖有錯,可畢竟是夫人的陪嫁,這般關著也不是個事。”
她抬眼看向琳瑯:“正巧你現在手頭空著,不如去柴房,把你姐姐迎出來吧。”
琳瑯袖中的手指緊了緊,點頭稱是,又一臉猶豫地問:“嬤嬤可有和長公子稟報此事?”
張嬤嬤臉色不變,語氣冷硬了幾分:“內宅瑣事,何須事事都去叨擾長公子?向來都是夫人做主,你去便是。”
琳瑯表情恭順,心里卻將張嬤嬤罵了個痛快。
好個“夫人做主”,現在這院里還不是你這個老虔婆說了算。
這件事既賣了人情又立了威,算盤打得真精。
老東西,等著,下一個就收拾你。
柴房門一打開,滿屋子的灰塵嗆得琳瑯咳了兩聲。
瓊玉艱難睜開眼睛,看清了來人后劇烈地掙扎了起來。
她被打斷了手腳,這幾日雖然水米未進,但還是有排泄物的臭味,琳瑯用帕子掩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