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臭的味道仿佛一直在縈繞在鼻尖,琳瑯站在東廂房的廊下時,還沒緩和胃里翻江倒海想吐的沖動。
瓊玉已經(jīng)被放了出來,必須趕在她娘知道這個消息之前,問出琳瑯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琳瑯本想讓畫屏再去遞個話,敲打一下瓊玉娘,沒想到對方比她還急。
一個小廝趁著無人注意,在角門處悄悄遞了話,說有人等琳瑯前去會面。
瓊玉娘一見琳瑯,也不像平日那般冷著臉,硬是擠出了討好的笑容:“琳瑯,你可算來了!我們家瓊玉怎么樣了?”
琳瑯沒理會她的問題,只是冷冷地看著她:“我要的事,可辦好了?”
瓊玉娘的眼神躲閃了一下,干笑幾聲,還是要問瓊玉。
“別廢話,告訴我,我是怎么進(jìn)的將軍府。”
瓊玉娘看實在撬不開琳瑯的嘴,緩緩說出了自己打聽到的內(nèi)容:
“那年,夫人抱著還是奶娃娃的大小姐去買釵子,你就在鋪?zhàn)优赃呁婺喟?。?/p>
“大小姐一眼就瞧見了你,鬧著說你比她所有的娃娃都好看,非要跟你玩?!?/p>
“你那時候比大小姐還小呢,卻一點(diǎn)不怕生,還大大方方地跟夫人回話,哄著大小姐玩?!?/p>
瓊玉娘的語速很慢,像一把鈍刀,在琳瑯的心口慢慢地割。
“后來,夫人買完釵子要走了,大小姐卻抱著你不撒手,哭著鬧著要你一起回府?!?/p>
“然后呢?”琳瑯的聲音有些發(fā)飄。
“然后……夫人就在地上扔了一錠銀子,把你抱走了。”
瓊玉娘說得輕描淡寫,仿佛琳瑯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件隨手買下的小玩意。
一錠銀子。
原來,自己這兩輩子加起來,就值一錠銀子。
琳瑯用盡全身力氣,才穩(wěn)住自己沒倒下去:“那家首飾鋪?zhàn)?,叫什么名字??/p>
“哎喲,那誰還記得啊?”瓊玉娘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那么多年的事了,估計那鋪?zhàn)釉琰S了?!?/p>
“巷子呢?在哪條巷子?”
“好像……叫什么百花巷吧?!杯傆衲锝o了一個模糊的名字。
百花巷。
琳瑯知道那個地方,如今依舊是京城里有名的繁華地段,住在里面的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