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預想中譏諷的話語,卻死死卡在了喉嚨里。
傷疤呢?
前世她被沈鶴鳴用銀針在胳膊上刺下“賤婢”二字的猙獰疤痕呢?
為什么琳瑯的手臂光潔如雪,連一絲痕跡都沒有?!
不可能!
“你身上怎么沒有疤?”瓊玉直勾勾地盯著琳瑯。
琳瑯心中冷笑,面上卻是一片茫然與無辜。
瓊玉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姐姐在說什么?我身上為何要有疤?”
沈鶴鳴看著這一幕,嗤笑一聲:“你們將軍府的丫鬟,真是比秦淮河的花魁還要奔放。當眾拉扯我的女人,是想看什么?”
他頓了頓,慢悠悠地吐出更具羞辱性的后半句:“看我們二人恩愛的痕跡嗎?”
院里眾人,尤其是那些未出閣的丫鬟,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瓊玉娘是平日里最會察言觀色的奶娘,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暗咂舌。
琳瑯這小蹄子居然這樣有能耐?
連忙跪下打圓場:“大小姐息怒,長公子息怒!都是我們下人沒教好規矩,沖撞了貴人!”
進了正廳,下人奉上茶水。
沈鶴鳴架子大,看都沒看。
琳瑯則自然地拿起他面前的茶杯,用杯蓋細細撇去浮沫,又放在自己唇邊試了試溫度,覺得不燙了,才雙手奉上,遞還給他。
沈鶴鳴心中一陣滿意,這女人無論何時都能將他伺候得十分熨貼,讓他挑不出一絲錯處。
“此次前來,除了送琳瑯回門,我還備了些薄禮。”
他話音剛落,門外的小廝就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箱子打開,滿室華光。
瓊玉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她想起前世,自己回門時,長公子只是象征性地讓管家送了些不值錢的糕點布料,哪里有這般鄭重其事?
琳瑯憑什么!
“多謝公子厚愛,”琳瑯站起身,福了一福,聲音柔柔弱弱,“只是這些東西太貴重了,奴婢……”
“我給你的,你就收著。”沈鶴鳴打斷她的話,“如今在我院里,你已經不是奴婢。”
他心中暗道,若她一直這樣乖巧聽話,日后給一個侍妾的身份,也算是半個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