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支月錢?你一個試婚丫鬟一個月才幾兩銀子,預支到猴年馬月去!”
“我手里攢了些體己,是大小姐平日里賞的碎銀子。”琳瑯輕描淡寫地拋出誘餌。“加上這幾日長公子賞的,也有個一二百兩,本是我給自己日后贖身打算的。”
“贖身?”瓊玉一愣,“怎么可能,你可是死契。”
“姐姐忘了?”琳瑯嘆了口氣,“大小姐不是許諾過我們嗎?若為她掌家得力,二十歲生辰時便歸還身契,放我們出去尋個良人。總不能一輩子做奴婢,仰人鼻息過活吧?”
“只是如今……我已經是長公子的人了,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
這話七分真三分假,卻字字句句都戳在瓊玉的心窩子上。
大小姐確實說過,可上輩子琳瑯成了她最得力的管家,她反而更不肯放人了。
“姐姐,”琳瑯看準時機,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極低,“你去跟大小姐說,就說長公子嫌我出身太低,不愿府里將來有個奴婢出身的妾室,丟他的臉面。”
“你再跟她說,只要她點頭還我身契,我必定感念她的大恩,日后在長公子面前,多多為她說好話,為將軍府謀前程。”
她看著瓊玉變幻莫測的臉,繼續加碼:“大小姐如今最在意的,不就是長公子的心嗎?她是正妻之位,只要我安安分分做個妾,還能成為她籠絡夫君的棋子,她何樂而不為?”
“至于那身契,你就說是我拿銀子自己贖的。你現在是大小姐眼前的紅人,這點事不難辦吧?只要你把身契拿給我,我現在就回去拿銀子。”
琳瑯看著瓊玉算計的表情,就知道她難以拒絕這樣的誘惑。
她當然知道,瓊玉恨不得自己生生世世為奴為婢,怎么可能真心幫她?
她這番說辭,處處都是陷阱。大小姐江月嬋何等心高氣傲,怎會容忍一個丫鬟脫離自己的手掌心?
瓊玉無論如何去說,無異于火上澆油,只會讓江月嬋覺得是琳瑯在背后攛掇,想借著沈鶴鳴的勢來壓她一頭。
到時候,江月嬋的怒火只會燒得更旺。
而瓊玉,這個傳話的,自然就成了第一個被遷怒的出氣筒。
琳瑯要的,就是她們狗咬狗。
回到王府時,天色已晚。琳瑯踏入內室,卻見沈鶴鳴只著一件松垮的中衣,正坐在桌邊,手里把玩著什么。
“回來了?”他抬眼看她,眼神意味不明。
“嗯,回來了。”琳瑯乖巧應著,上前為他更衣。
“事情解決了?”
“還沒,”琳瑯低著頭,聲音悶悶的,一副不愿意讓沈鶴鳴煩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