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姐、謝承、入獄。
張容音死死盯著那幾個字眼,如墜冰窟,面如死灰般蒼白。
這兩日,究竟發生了什么?張容音顧不上細想,攥緊了那張揭帖向鴻盛鏢局跑去。
鴻盛鏢局反常的安靜。
趙飛伏在正廳的桌案上,腦袋一沉一沉地打瞌睡。
張容音不去想臉面的事情了,戳了戳趙飛的腦袋,“小飛,這揭帖上說的是真的么?”趙飛猛地驚醒,看清來人之后,先是點點頭,給她解釋了來龍去脈。
隨后才問:“容音姐,張叔說你那病發作了,又嚴重起來,你身體好些沒?”“我?我還好。
”張容音一愣。
“那邊好了,昨日我哥還想找你幫忙寫揭帖,可擔心你身體,還特地花了幾十文銅板雇了個人寫呢。
”聽罷趙飛的話,張容音為葉晚棠擔憂的同時,又覺得自己這兩日像癔癥了般顧影自憐十分可笑。
原是誤會一場。
沒有人同她鬧脾氣,沒有人故意不來找她。
大家不來找她,只是因為鏢局出了件這么大的事。
而她張容音只顧著自己,卻從來沒有關心過旁人,才誤以為自己被孤立了。
連小飛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都為這件事奔波許久,她年長小飛三歲,竟半點不懂事,縮在家中坐井觀天。
“這字寫的也不錯,”張容音隨口夸了句,岔開了話題。
“你們去看過晚棠姐了么,她情況怎么樣?”趙飛點點頭,“好像還行,但是她說飯很難吃,過幾天出來了要給大家做一百道菜吃。
”這話也確實像葉晚棠能說的出來的話,張容音心里松懈了許多,“還有幾日才能出來?”“不知道。
”趙飛若有所思想了會,“總覺得謝哥在準備什么,但是他又什么都沒做,只讓我們發這些揭帖,等著過幾日去衙門看戲就行了。
”謝承寡言少語,平日出了吃飯睡覺就是走鏢,多少稱的上一句神秘,既然他說沒事,那便肯定沒事了。
可單單靠些百姓街頭巷尾一輪帶來的壓力,真的能斗得過縣令?大門口突然傳來的喊人的聲音,張容音和趙飛一塊往外看去,只見一大眾人湊在門外,男女老少皆有,趙飛道:“我們鏢局有家事要處理,這幾日不走鏢,請回吧。
”為首的男人模樣稍微年輕些,趙飛認得,是賣肉的葉才俊,他道:“小公子,我們是白云村的村民,從那揭帖找過來的,晚棠多少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倘若你們要去衙門伸冤,也帶我們一個!”“是!”趙嬸也站了出來,葉晚棠被帶走那日,她見沒人出頭,也不敢為葉晚棠說話,這幾日如何良心也不能安。
其中也有些不是為了葉晚棠出頭,而是實在忍不下地痞孟刀的欺凌了。
“這些日子我們忍了又忍,任由晚棠妹子被捕快帶走,也還是忍耐著不敢發火,可忍來忍去卻只換來孟刀的變本加厲。
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忍下去了!”趙飛和張容音望著群情激憤的眾人,大聲道:“謝謝諸位!”趙鐵回來,他正愁沒有鄉紳愿意趟這個渾水,白云村的村民送上門來正是時候,當下便領著眾人一塊來了縣衙門口。
不待門口捕快進行驅趕,趙鐵已經站定,亮出了自己洪亮的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