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姐手藝這么好,就是把我押進衙門里,我也不敢嫌棄!”二人一道來了灶房,趙飛先點了燭臺,又殷勤去燒柴火。
葉晚棠借著燭光將小蔥按照長短碼齊了,刀尖對著蔥根輕輕旋過,帶泥的根須便利落掉了。
小蔥分兩段,上頭是蔥綠,下頭是蔥白。
葉晚棠按分界線分開了,蔥白切作寸段,蔥綠則斜斜切成細圈。
趙飛已生好火,柴火在灶膛里噼啪作響。
待架上鐵鍋,葉晚棠便打開豬油壇子,用鍋鏟的邊角蒯下一勺,滑進鐵鍋的一瞬間,“滋啦”一聲騰起許多油煙。
豬油融了,熱得騰起些許白煙,葉晚棠手腕一翻便將蔥白段倒進去。
鐵鍋在灶上輕輕一晃,蔥白在熱油里慢慢舒展,起初是玉色,漸漸染上琥珀黃,最后成了深褐的焦香。
趙飛吸了吸鼻子,踮著腳往鍋里看去,“晚棠姐,你做的什么,好香!”“蔥油面,吃過么?”趙飛搖搖頭,聞著香味不由得吞了口口水,“沒見過,晚棠姐你好厲害,會做這么多我們沒見過的吃食。
”“我這些不過是拾人牙慧,算不得什么。
”葉晚棠這話不是自謙,她這些菜,哪個不是前人大廚做出來的,不過是這個朝代沒有罷了。
趙飛其實沒聽明白,他年齡小,也不知事,沒有多問。
蔥白差不多了,葉晚棠眼疾手快地將蔥綠圈撒進鍋,鐵鏟翻攪兩下便熄了灶火,余溫裹著蔥香慢慢滲進油里。
“這兩個為何不一起炸了?”葉晚棠撈出炸好的蔥油,解釋道:“蔥綠嬌嫩,早了焦苦,晚了生辣。
”“那這火候怕是不好掌握吧?晚棠姐,你真厲害!”葉晚棠驚訝于他這般小小的人洞察力這么強,啞然失笑,不由得想起那個賣油翁的故事,一甩鍋鏟,瀟灑道:“無他,唯手熟爾。
”葉晚棠用白瓷碗盛出扎好的蔥油,又架上鐵鍋,倒進兩瓢涼水。
他們三人在外面尋了這么久,晚間那點吃食大抵都消化完了,也該吃些熱面暖暖身子。
面條是趙鐵先前買的,不比自己手工做的勁道,這會也挑剔不得,葉晚棠下了兩大把進去,面條翻涌片刻,撈起時甩得水珠四濺。
盛進深口白瓷盤里,再拌上兩勺涼白開過了涼水,面條頓時透著股爽利的筋道。
這會蔥油早已晾至微溫,連油帶蔥澆在面上,再淋半勺醬油,撒一小撮鹽,竹筷攪開的瞬間,油香裹著面香直沖鼻腔。
葉晚棠給他盛了一大碗,“吃吧。
”趙飛喉結滾動,吞了一大口面進肚,熨帖的暖意暖了整個身子,趙飛只覺得有種踏實的幸福。
“這蔥油面香得我快饞暈了,可算吃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