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系統是‘細胞級創傷修復’,”鳶尾的聲音在何立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
“可惜,覺醒時出了點偏差,只能修復他人,無法治療自身,且每次使用都會永久損耗自身少量生命力。被醫療系統協會認定為‘失敗品’和‘消耗品’。”
何立沉默地看著白菊那專注而淡漠的側臉,看著她指尖那犧牲自我換來的治愈微光。這些“花海”的成員,每一個都帶著被世界遺棄的傷痕,擁有著強大卻又背負沉重代價的能力。
“跟我來。”鳶尾拍了拍何立的肩膀,帶著他走向苗圃角落一個相對安靜的休息區。
一個穿著侍者馬甲、頭發梳得油亮、臉上帶著職業化微笑的男人正在一個小吧臺后擦拭著杯子。
“喝點什么?清水?還是來點能讓你‘放松’的東西?”男人笑著問道,語氣輕快,但他的眼神深處卻是一片空洞。
“清水,謝謝,‘曼陀羅’。”鳶尾說道,又對何立說,“他的系統是‘情緒萃取與注入’,能調配出讓人體驗各種極致情緒的酒水,代價是自身情感逐漸缺失。”
何立要了杯清水,看著曼陀羅那完美卻虛假的笑容,心中凜然。
鳶尾在一張簡陋的桌子旁坐下,示意何立也坐。“看到了嗎?這就是‘花海’。一群被系統詛咒,又被主流拋棄的人。但我們找到了彼此,也找到了活下去……以及戰斗的意義。”
何立握緊了水杯,冰涼的觸感讓他保持清醒:“你們到底想怎么做?摧毀所有系統……這聽起來根本不可能。”
“以前不可能。”鳶尾的目光變得銳利,“但現在有了你,‘原初之無’的持有者。你的力量,是這一切的關鍵。”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聲音:“系統并非憑空而來。它們源于某個古老的、我們稱之為‘源點’的奇跡或災難。而維持所有系統運轉的,是一張覆蓋全球的‘規則網絡’。”
“你的‘無之力’,是唯一能侵蝕、瓦解這張網的力量。就像……強酸滴在鐵鏈上。”
鳶尾做了一個腐蝕的手勢,“不需要你一下子摧毀所有系統,那不現實。但你可以定點‘抹除’某些關鍵節點,或者……讓某些區域的系統暫時失效。”
何立心中巨震!他想起了之前那些因為靠近他而系統崩潰甚至反噬的人!
金老鬼說過的話在他腦中回響,原來他的力量本質是這樣的?!
“長老會和時間守望者,他們想掌控你,就是想控制這把能破壞‘規則網絡’的鑰匙,要么維護現有秩序,要么重塑對他們有利的秩序。”
鳶尾冷笑道,“而金老鬼那種投機者,只是想從這場巨變中撈取好處。”
“那我們呢?”何立盯著他,“花海的目的,不就是摧毀網絡,讓所有系統消失嗎?”
“是,也不是。”鳶尾的語氣變得深邃,“摧毀舊的枷鎖,是為了建立新的秩序。一個不再被系統綁定、屬于我們這些‘棄民’也能自由呼吸的新世界。而這個過程……需要力量,需要犧牲,也需要……引導。”
他的目光似乎無意間掃過何立衣領下的花瓣胸針。
就在這時,那個名叫“含羞草”的少年突然發出一聲極度驚恐的尖叫,指著苗圃入口的方向,臉色慘白如紙:“來了!來了!極高的惡意!無法規避的死亡!快跑啊!!”
幾乎同時!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