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訓受命之后,倒是對這一場恩科很期待,立即布置科舉的事宜,這一次,他倒是想從考生中挑選一些好苗子。
尤其是那劉若宰等為首的江南士子,他早聞名已久,將來這些人也算自己半個弟子了,或許可以提攜一二。
此時,考生們一個個魚貫而入,執弟子禮,而每一個人進來,劉鴻訓便要翻出該人的浮票出來,進行確認。
所謂的浮票,其實就相當于后世的準考證。
到了管邵寧進入明倫堂的時候,上交了自己的浮票,劉鴻訓便低頭一看。
這浮漂上寫著,管邵寧、籍貫:南直隸安慶府。又描述著:身中,面黑,無須等等身體的特征。
劉鴻訓覺得管邵寧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繼續低頭看,只見師承:無。
一般情況之下,考生都有自己的師承,某種程度來說,師承具有保人的作用。
這就好像,如果朝廷要誅你九族了,說不定你的老師也要跟著遭殃,可朝廷是講理的,并不是你說誰是你的恩師誰就是你的恩師。
所以在殺你全家和你老師的時候,還是會翻一下資料,尤其是考試時的資料。
劉鴻訓頓時想起管邵寧是誰了,不就是前些日子,勾結了廠衛的那個讀書人嗎?
劉鴻訓頓時臉就拉了下來,他雖然沒有得罪閹黨,可并不代表他喜歡管邵寧這樣的人。
這定然是管邵寧知道自己考不中進士,所以未雨綢繆,先攀附那張百戶了。
這樣的人……實在令人厭惡。
于是劉鴻訓冷著臉,沒好氣地道:“爾竟無師承?”
管邵寧則道:“從前沒有,不過現在有了。”
“現在有了?”劉鴻訓詫異道:“是誰?”
管邵寧想也不想就道:“北直隸順天府新城縣軍戶張靜一。”
劉鴻訓聽到這里,幾乎要窒息了,當然,他的心里對管邵寧就更是厭惡了,只是今日開恩科,雖然心里生厭,面上卻也不好作出什么,只是冷笑道:“噢,來人,記下。”
說著,管邵寧便要執弟子禮。
劉鴻訓卻鐵著臉,身子微微一側,表示自己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弟子禮。
管邵寧對此看在眼里,卻完全不在乎,隨即領了考棚的牌票,直接走了。
劉鴻訓禁不住冷哼一聲,顯然余怒未消。
倒是一旁的陪考官笑了笑道:“劉公又何必動怒呢,反正這樣的人也考不中的。”
劉鴻訓聽罷,似乎覺得有理,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