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紅的光順著裂紋竄進鐵鍋,我看見自己的經脈在發光,像燒紅的鐵絲。
裂紋里的黑氣被金光照得滋滋作響,化作青煙散進風里。
我對著鐵鍋輕聲說。
剎那間,鐵鍋嗡鳴如雷。
萬千金點從鍋底竄出,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往洛陽城、往長安道、往所有有燈火的地方飄。
我聽見遠處傳來驚呼——賣炊餅的老丈掌心亮了,街頭要飯的瘸子膝蓋暖了,連義塾里念《論語》的小娃,都舉著發光的手喊先生快看!
你說過,真正的九陽,不在丹田。
清泠的聲音從壇后傳來。
我轉頭,周芷若站在月光里,素色道袍沾著露水,指尖纏著金線織成的網——正是當年在靈蛇島,她為我補斷袖時用的針法。
金線網兜住飄向貧民窟的金點,輕輕一引,那些光就落進了瞎眼老婦的藥罐,落進了斷腿武師的拐杖,落進了所有需要暖的地方。
而在伸手的那一刻。我接完她的話,喉嚨突然發緊。
這些年我總說自己記不清從前,可此刻望著她發間的木簪,突然想起在綠柳山莊地牢,她也是這樣,用金線替我包扎過刀傷。
她沒說話,只是笑。然后她舉起銀針,刺向我肩井穴。
但這痛像團火,順著銀針往全身竄。
我看見裂紋里最后一絲黑氣被燒穿,左臂的皮膚開始焦黑剝落,露出下面白森森的骨茬——卻不流血,不喊疼,只覺得輕快,像卸下了副壓了二十年的枷鎖。
三日后。周芷若收針入囊,你會看見。
她說的三日后,江湖炸了。
洛陽城的老乞丐在賭場門口,一掌震飛了搶錢的惡霸。
那惡霸捂著手腕喊:你明明是個要飯的!老乞丐抹了把臉上的灰,露出掌心的金紋:張公子教的,不是要飯的功夫,是護人的本事。
長安西市的酸秀才攥著毛筆沖上來,筆尖冒著火光,把砸書攤的地痞們逼得直退。
他抖著被扯破的青衫:我讀的《孟子》說雖千萬人吾往矣,張公子教的,是讓這句話能從紙上走下來。
就連我小時候在蝴蝶谷的舊仆阿福,被朱九真廢了武功后成了啞巴,也在半夜敲開我房門。
他比劃著,指了指自己掌心的光,又指了指我——當年我替他擋過鞭子的地方。
鐵券盟的人來剿那天,楊逍帶著三百護衛殺到無名壇。
可他剛上山道,就被百來個拿鋤頭、扁擔、菜刀的百姓圍住了。
帶頭的是個扛著鋤頭的老農,褲腳還沾著泥:楊盟主說張公子是偽身?他舉起鋤頭,掌心的金紋照亮了鋤刃,可去年我娃發高燒,是張公子翻了三座山送的藥;上個月我家牛掉井里,是張公子帶著人挖了半宿土。他轉頭沖周圍喊,你們說,這樣的人,能是邪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