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癥了不是?老大夫摸他額頭,走火入魔傷了神,喝兩副安神湯就好。
我飄到窗邊。
雪停了,東邊天泛著魚肚白。
有個扎羊角辮的小丫頭抱著個瓦罐跑過,瓦罐里飄出熱粥香。
她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很長,像根細細的線,連向千里外的昆侖。
駕——
馬蹄聲由遠及近,驚飛了檐下的麻雀。
我順著聲音望過去,看見趙敏裹著大紅斗篷,正從鎮(zhèn)口的青石板路上策馬而來。
她身后跟著七八個年輕火使,每人腰間都掛著個銅火符,在晨光里晃出一片金斑。
趙敏突然勒住韁繩,紅斗篷在風里翻卷成團火焰。
她翻身下馬,蹲在路邊看個小啞巴——那孩子正踮著腳,用兩根樹枝敲著青石板。
每敲一下,他腳邊的火符就亮一道光。
好小子!趙敏拍著腿笑,從懷里摸出枚刻著火焰紋的銅章,同行印記,拿好了。小啞巴睜圓眼睛,把銅章貼在臉上蹭。
她身后的火使們面面相覷:郡主,這。。。他沒學過任何武學啊。
火挑人嗎?趙敏甩了甩鞭子,發(fā)間的珍珠步搖叮當作響,當年張無忌送外賣時,不也用顛勺的勁破過金剛伏魔圈?她翻身上馬,馬鞭指向鎮(zhèn)外,走!
下一站,松風鎮(zhèn)。
我倒要看看,江湖上有多少把無名火
馬蹄聲漸遠,我卻被另一道清越的鈴聲勾了魂。
那聲音像山澗里的冰棱撞在一起,從極北的方向飄來。
我順著聲音找,看見獨孤九站在寒村的學堂前。
他手里舉著把鐵鉗,鉗頭夾著枚熔得通紅的銅鈴——那是用火藏閣最后一塊火核殘片鑄的,表面還浮著星星點點的金斑。
此火非祖?zhèn)鳎四阕匀肌K吐暷钪弮?nèi)的刻字,將銅鈴掛在門楣上。
風一吹,三十六個銅鈴同時作響,清響撞碎了檐下的冰凌。
孩子們從學堂里涌出來,踮著腳摸鈴鐺,有個穿補丁棉襖的小子突然喊:先生!
這鈴聲像踏雪步的節(jié)奏!
獨孤九靠在老槐樹上笑。
他的白胡子上沾著雪,卻比十年前在光明頂講經(jīng)時年輕了十歲。
孩子們開始蹦跳著練步,有的學武當?shù)乃钠桨朔€(wěn),有的像蝴蝶穿花,還有個小丫頭干脆扭著腰肢,把踏雪步走出了秧歌的味道。
他就那么站著聽,直到月亮爬上東墻,才拍掉肩頭的雪,往更北的深山里去了。
你不配用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