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著那張帶兵部官印的紙,指尖被朱砂硌得生疼。
山風卷著旌旗獵獵作響,俞二伯的怒喝還在遠處回蕩,可我耳中只剩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朝廷的手,什么時候伸到光明頂了?
這紙是新抄的。趙敏的銀鞭纏回腰間,指尖戳了戳墨跡未干的漠北交貨四字,火器經明教渠道流轉,出了事江湖人背鍋,朝廷干干凈凈摘桃子。她抬頭時,月光正落在她眉峰,那抹狼一樣的光比劍還利,你猜他們用什么換動這些江湖蠹蟲?
我喉嚨發緊。
鮮于通擦汗的手頓在半空,華山派掌門的茶盞摔碎——原來剛才那些屏氣凝神的各派掌門,有一半額角都沁著冷汗。
靜簾的面紗被風掀起一角,露出的眼尾浮著冰碴,卻沒急著走;黛綺絲倚著柱子舔刀尖的血,彎刀上的紅痕像條活物。
散了吧。我扯出個笑,聲音比平時啞了三分,今日說的事,誰要往外漏半個字。。。。。。九陽真氣順著腳尖漫進地面,青石板裂開蛛網紋,圣火焚身的滋味,我幫他重溫。
各派掌門逃得比兔子還快。
靜簾拂袖收了冰魄人,裙角掃過滿地碎冰;黛綺絲拍了拍我肩膀,體溫透過血污的衣襟滲進來:小教主,我在波斯總壇等你要的解法。她的彎刀入鞘時,刀鳴里裹著句輕不可聞的小心周姑娘。
待最后一道人影消失在山門外,我攥著文書的手仍在發緊。
趙敏的指尖突然搭上我手腕,涼得像塊玉:去密室。
密室的燭火被她吹得搖晃。
我脫了外袍,露出心口淡金的九陽紋路——這是加速修煉時才會顯的痕跡。每日只能加速一小時,我解著盤扣,喉結動了動,但今晚得用兩刻。
你不要命了?趙敏突然攥住我手腕,指甲幾乎掐進肉里,昨日為凍住靜簾的冰魄人,你已經透支了小半真氣。她的眼尾泛紅,像被揉碎的石榴,我查文書,你歇著。
敏敏。我反握住她的手,把她指尖按在自己心口。
九陽的熱隔著薄衫燙人,朝廷能滲透到光明頂,說明咱們的暗樁早被拔了。
我用九陽推演聯絡網,比你翻十萬卷宗都快。
她咬著唇沒說話,卻轉身從暗格里摸出顆醒神丹塞進我嘴里。
苦得人皺眉。
我盤坐在蒲團上,閉目引動九陽真氣。
熟悉的熱流從丹田竄起,在十二正經里奔涌——這次不是修煉,是用真氣模擬江湖百脈,像理一團亂麻。
兵器譜的老刀客、漕幫的三當家、甚至峨眉派廚房里的火頭僧。。。。。。這些名字在我腦海里走馬燈似的轉。
當宋青書三個字跳出來時,我猛地睜眼,冷汗把后背的衣服全浸透了。
怎么?趙敏立刻湊過來,發梢掃過我鼻尖。
聯絡網的線頭,是宋師侄。我聲音發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