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發(fā)燙的金箔,掌心的灼痛比沙粒打在臉上更清晰。
霍都的嘶吼混著馬蹄聲撞進賬房,小昭的手指還揪著我衣角,她頸間的項鏈在月光下泛著幽藍——那是塊雕著波斯拜火教圖騰的銀墜子,此刻正隨著她急促的呼吸輕輕搖晃。
教主,小昭的聲音帶著點發(fā)顫的急切,寶庫在圣殿舊址的地底下,我小時候跟著總教使者去過一次。她另一只手按住胸前的賬冊,金箔上的字跡映得她眼尾發(fā)亮,密信說的最后遺產(chǎn),應(yīng)該和我覺醒的貨幣化武學(xué)有關(guān)聯(lián)。
趙敏的軟鞭地繃直,鞭梢掃過門框上掛著的銅鈴,脆響蓋過了越來越近的馬蹄。
她側(cè)頭看我,眉峰挑得老高:玄冥二老帶著霍都的人追過來,咱們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她指尖繞著發(fā)尾的珍珠,突然笑了一聲,正好,我早想看看波斯人藏了什么寶貝。
我摸了摸腰間的圣火令,指腹蹭過凸起的紋路。
這半個月在沙海跟各路人馬周旋,我早把九陽神功的加速修煉調(diào)成了半夜寅時——反正商隊趕路時我能補覺。
此刻體內(nèi)的熱氣順著任督二脈往上涌,寒毒蟄伏的地方有點發(fā)癢,這是要突破的征兆。
胡一刀!我扯開嗓子喊了一嗓子。
賬房外立刻傳來悶響,接著是粗啞的應(yīng)和聲:在呢!那個裹著羊皮坎肩的鏢師掀簾進來,腰間的鐵劍撞在門框上,教主有啥差遣?他眼角有道刀疤,笑起來的時候扯得眼皮直跳,剛才瞅見霍都的旗子,我把商隊的糧車都挪到沙丘背面了,夠他們繞半柱香。
跟我們?nèi)ゲㄋ故サ钆f址。我把金箔往懷里一塞,路上可能有伏兵。
胡一刀的手按在劍柄上,刀疤突然繃緊:那地兒我熟!
三年前護商隊去過,廢墟西邊有個枯井,下去就是地道。他拍了拍劍鞘,外賣劍路專挑近道走,保準把追兵甩得連灰都吃不著。
馬蹄聲已經(jīng)到了賬房外的空地上,霍都的大嗓門炸響:張無忌!
你殺我二十個弟兄,今天拿命來抵!
我拽著小昭往賬房后墻跑,趙敏的軟鞭地纏住房梁,借力蕩過來時,發(fā)間的玉簪擦過我的耳垂,先去馬廄牽青騅,它腳力比普通馬快三成。
后墻的磚縫里插著根細鐵絲——這是我白天讓小昭做的記號。
我摳住鐵絲一扳,半面墻地陷進去,露出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地道口。
胡一刀當先鉆進去,鐵劍在墻上敲了兩下:安全!
地道里霉味嗆得人睜不開眼,小昭的項鏈突然發(fā)出微光,照亮了腳下的青磚。
她湊到我耳邊:這是圣殿的感應(yīng)石,離寶庫越近越亮。話音未落,頭頂傳來的一聲,霍都的人已經(jīng)撞開了賬房前門。
我們貓著腰往前跑,地道頂不時有沙土簌簌落下。
大約跑了半柱香,胡一刀突然停住,鐵劍往左邊磚墻上一挑,一聲,整面墻像門似的轉(zhuǎn)開。
月光地潑進來,我瞇眼一看,眼前是片殘垣斷壁,倒塌的石柱上還刻著拜火教的圣火圖案。
到了。小昭的聲音發(fā)顫,她摸著石柱上的刻痕,這就是圣殿舊址,寶庫入口在。。。在祭臺底下。她指著前方那堆碎石,最上面的青石板上有個碗口大的凹痕,得用鑰匙對上這個印記。
她摘下頸間的銀墜子,對準凹痕按下去。
金屬碰撞的清響在廢墟里回蕩,青石板突然下沉,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
胡一刀掏出火折子晃了晃:底下沒毒氣。他當先跳下去,鐵劍在石壁上敲出火星,下來吧,我接著。
我踩著他的肩膀落地,入眼是滿墻的金幣——每塊青磚里都嵌著一枚,在火光下泛著暖黃的光。
金幣上的紋路不是常見的波斯文字,倒像是用內(nèi)力刻上去的經(jīng)文,有些地方還沾著暗紅的痕跡,像干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