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鼻掀開布簾的剎那,我后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那股子焦土味裹著硫磺氣直往鼻腔里鉆,青石板縫里滲出的熱氣燙得我鞋底子發(fā)疼——這哪是頭象?
分明是座移動的火山。
張教主,別來無恙啊?
男人的笑聲混著象鳴炸響,我抬眼就看見門廊外的影子。
霍都王子半張臉藏在熔巖色的斗篷里,另一半臉卻爬滿暗紅的鱗片,眼眶里燃著兩簇小巖漿,活脫脫半人半象的怪物。
他跨坐在象背的熔巖鞍上,手里攥著條鎖鏈,鏈頭正拴在象鼻的環(huán)扣里——剛才聽見的鐵鏈聲,原來是這玩意兒。
卓兄!我喊他的時候,卓一航的斷劍已經(jīng)劈了出去。
他疤臉上的肌肉繃成鐵線,巖漿紋路順著劍身燒得通紅,這一劍帶著他壓箱底的狠勁。
可那熔巖戰(zhàn)象只是甩了甩耳朵,象腿往地上一跺——整間當(dāng)鋪都晃了晃,卓一航的劍地砸在象腿上,火星子亂濺,卻連道白印都沒留下。
卓兒,別來這套。霍都的聲音像砂紙磨鐵板,你當(dāng)年偷學(xué)巖漿武學(xué)叛逃時,就該想到今日。他甩了甩鎖鏈,熔巖戰(zhàn)象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嘶鳴,象鼻卷著柜臺橫掃過來。
我拉著趙敏往旁邊撲,木柜臺碎成渣,飛濺的木屑擦過我手背,燙得我倒抽冷氣——這木屑竟帶著熔漿的溫度。
公子!小昭的藍火從頭頂罩下來,火焰里浮著細碎的波斯文咒,燒得象鼻上的火山巖直冒青煙。
可那象鼻只是頓了頓,表層的巖石裂開,滲出更紅的巖漿,一聲就把藍火吞了。
小昭踉蹌兩步,發(fā)間金鈴全被烤成了橙紅色,她咬著唇又要往前沖,我一把拽住她手腕:別硬拼,看趙姑娘的!
趙敏正蹲在墻角,指尖沾著空氣里的契約波動。
她耳墜上的明珠突然泛起幽光,那是時空契約解讀能力啟動的征兆。象背上那個黑匣子!她猛地抬頭,銀鞭在掌心纏了兩圈,是熔巖核心,所有熱量都往那兒聚——霍都用契約鎖了火山底下的地火!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象背鞍座中央果然嵌著個黑黢黢的匣子,表面爬滿血紋,和馮琳之前藏的契約碎片一個路數(shù)。
地火。。。地火!
我突然想起在武當(dāng)山時,太師傅用枯枝在雪地里畫太極圖的模樣。
他說太極者,陰陽之母也,可這滿屋子的火焰,何嘗不是另一種?
火有火的流動,就像水有水的走勢,若能引著這股子熱流繞圈。。。
小昭!
用波斯圣火給我標(biāo)軌跡!我摸出圣火令,九陽真氣順著指尖灌進去,金屬表面騰起的熱浪燙得掌心發(fā)疼。
小昭立刻會意,藍火在空氣里劃出亮線,像給流動的熱流打了熒光標(biāo)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