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碎在青石板上時,我正捏著心口發燙的契約核心。
中原的風裹著鐵銹味鉆進鼻腔——不是血,是某種更古老的氣息,像被火烤焦的龜甲,又像被雷劈裂的青銅鼎。
教主,小昭和的聲音突然在耳側響起,帶著絲電流雜音,絲路節點檢測到異常波動,從蒙古王庭方向。
我翻身下馬,掌心按在城墻上。
內力順著磚縫滲進去的剎那,渾身血液都燙起來——那是契約之力,不是普通的江湖手段,更像一張看不見的網,正順著武者的經脈往深處鉆。
是血脈契約反撲。趙敏的聲音緊接著炸響,我耳后突然多了枚銀色耳麥,她的尾音還帶著磨牙聲,老東西激活了大元皇族的禁忌血脈,所有跟蒙古簽過生死契的武者都在被控制。
宋青書。。。他現在在武林大會擂臺。
我瞳孔驟縮。宋青書?半年前他為救陳友諒被斷了經脈,怎么會——
因為他三年前替汝陽王送過密信。趙敏像是看透我心思,冷笑里帶著冰碴,血脈契約不認恩義,只認血印。
現在整個中原武林大會的人,有三成沾過蒙古的因果。
我攥緊韁繩,指節發白。
前塵往事突然涌上來:光明頂上陽教主留下的殘卷里提過,元朝皇族曾用西域邪術將血脈與契約綁定,被控制者會變成,至死效忠。
周芷若在峨眉女武館設了凈化陣。小昭的聲音突然插進來,她讓我傳話:若不切斷契約,江湖再無自由意志。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清越的劍鳴。
我抬頭,只見西南方向有銀光沖天而起,像一朵炸開的梨花——是暴雨梨花針的氣勁。
周芷若的傳音入密緊跟著撞進耳朵:無忌,契約鏈的根在汝陽王血脈里,我用太極劍意凈化表層,但核心需要你斬斷。
她的聲音比平時輕,帶著點壓抑的顫抖,我甚至能想象她此刻的模樣:素色道袍被內力震得獵獵作響,指尖銀芒流轉,發間那支木簪因內力震蕩輕顫——那是我去年在峨眉山崖底替她撿的,她總說木簪比金釵趁手。
我翻身上馬,馬鞭抽得噼啪響,去武林大會!
擂臺的血腥味在三里外就飄過來了。
我到的時候,正看見宋青書揮劍刺向華山掌門。
他的劍招還是當年在武當學的繞指柔,但動作機械得像提線木偶,眼底沒有半絲活氣,只有暗紅的契約光鏈順著后頸爬進衣領。
張無忌!
蒼老的笑聲從主位傳來。
汝陽王穿著玄色龍紋大氅,腰間掛著元朝皇帝御賜的鎮國虎符,正慢條斯理擦著指甲。
他身后站著二十七個高手,有少林的戒律院首座,有丐幫的傳功長老,連華山派那個總愛跟我斗酒的醉道人都在其中,眼神空洞得像被抽走了魂。
你不過是個外來者。他指甲上的金粉簌簌落在虎符上,而我,是大元皇族最后的血脈,這片土地的合法繼承人。
我翻身躍上擂臺,鞋底碾碎半塊帶血的青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