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我咬破指尖,在火種上畫了道心火印。
金焰突然凝成實質,裂成三瓣。
第一瓣我抬手拋向天空,它沒入云層的剎那,遠處昆侖山傳來悶響——雪線正在肉眼可見地后退,我甚至聽見了冰下泉水奔涌的聲音。
周芷若不知何時站到我身側。
她的素色裙角沾著冰原的碎雪,可指尖纏著的金線卻亮得晃眼。
第二瓣火種飄向她時,她眼尾的朱砂痣突然泛起紅光,那是當年在靈蛇島我替她點的,本是為了掩去寒毒痕跡,此刻卻成了心火共鳴的印記。接著。我輕聲說。
她接住的瞬間,金線地繃直,像張無形的網罩向中原方向。
我能聽見千里外的動靜——恒山派的冰棱融化成水,少林寺的古松抽出新芽,連杭州城說書人手里的醒木,都泛起了若有若無的金紋。
最后一瓣火種鉆進我心口。
原本的混沌金焰突然綻開九瓣蓮花,每一瓣都刻著不同的景象:有我在蝴蝶谷替常遇春療傷時的汗濕后背,有在綠柳山莊替趙敏拔鐵釘時她泛紅的眼尾,有在靈蛇島替小昭系項鏈時她耳尖的溫度。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混沌圓滿。我摸著心口的蓮花,突然笑了。
碑靈子的虛影就在這時浮現。
他不再是那個總板著臉的守碑人,此刻倒像個終于卸下重擔的少年,連褪色的紅袈裟都顯得鮮活起來:我本是張真人焚功時,那一縷所化。他的聲音像春冰融化,他毀了自己的九陽,不是怕江湖亂,是悔啊——悔自己沒找到讓這火的法子。
他的手撫過我眉心,我突然看見記憶里從未見過的畫面:年輕的張三豐跪在懸崖邊,懷里抱著個渾身是血的小道士,那道士手里攥著半本燒焦的九陽經。現在,你找到了。碑靈子最后沖我笑了笑,化作點點金光,鉆進了我心口的蓮花。
云機子不知何時也進了大殿。
他的鎖鏈早扔在冰原,此刻正用枯瘦的手把殘碑碎片鋪成一條路,從殿門直鋪到我腳邊:我守了三十年碑,守成了塊石頭。他抬頭時,眼角的淚把皺紋都沖開了,從今往后,我不守碑,我傳火。
殿外突然起了風。
我摸出懷里最后一張加速修煉記錄單——這是我穿越以來用了四百零五次的金手指,紙角還沾著當年送外賣時的油漬。地擦著火折子,火星舔過紙邊的剎那,灰燼打著旋兒飛上天,像群金色的蝴蝶。
九陽不是誰的私產。我提高聲音,讓每個角落都能聽見,它是當年在懸崖邊護著經書的小道士,是在寒潭底寫藥方的云機子,是在大都城懸壺的老郎中——是千萬人用命換來的破局之路!我抬手一拋,心口的蓮花地碎成千萬點金芒,從今日起,明教不傳功,只傳愿——愿你我皆敢在絕境中點火!
西域方向傳來驚呼。
有商隊的人沖進來喊:教主!
敦煌的枯坐老僧站起來了!
他拍碎了蒲團,掌心全是九陽金紋!光明頂的飛檐上,原本凍得僵硬的鴿子撲棱棱飛起,翅膀尖沾著金粉。
深夜的光明頂格外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