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武學該由精英掌控?”我盯著他面具下的眼睛,“可你們何時問過窮人,要不要活下去的權利?”
月光爬上黑風嶺時,我們回到荒城。
城墻上的燈籠全亮了,連最破的土屋都挑出了紙燈。
藥婆子端著血參湯堵在我房門口,湯里飄著她新采的雪蓮花:“張教主,您掌心的黑血是共業之毒,再這么施術。。。折壽的。”
我接過碗,卻轉身倒進地窖的古井里。
井水“咕嘟”冒了個泡,月光照下去,竟泛著淡金色的光。
“張哥!”鐵腳七瘸著腿撞進來,膝蓋上的繃帶滲著淡紅,“十七個村的人連夜趕來了!都說要學陽種術,說。。。說您給的不只是氣,是活頭。”
我望向窗外。
遠方天際,趙敏點燃的“愿金長河”正亮著,像條綴滿星子的綢帶。
昆侖方向的山影里,似乎有火光閃了閃——我知道,那是明教那些老東西在盯著。
可懷里突然一熱,掌心的烙印顫動起來。
黑血凝出一行細字,浮在皮膚上:“承非血,續在心。”
后半夜起了霧。
我裹著毯子坐在城墻上,聽著巷子里傳來的鼾聲。
忽然,東頭的土屋傳來一聲咳嗽,細細的,像片落葉。
我豎起耳朵,又聽見第二聲,第三聲——那咳嗽聲帶著股子燒紅的鐵味,混著霧里的潮氣,往肺里鉆。
我摸了摸發燙的掌心,黑血又滲出來,在石墻上畫出道彎彎曲曲的線。
天快亮時,藥婆子端著藥罐跑上來,額角沾著草屑:“張教主,西頭王嬸家小娃燒得厲害,渾身滾燙,可摸起來又冰得慌。。。您說這是?”
我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我剛穿越來時,也是這樣的晨霧里,我抱著飯盒沖進破廟,看見小無忌縮成一團,渾身青黑——那是玄冥神掌的寒毒。
“去把陽種丹多備些,”我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再讓鐵腳七派人去后山采溫陽草。”
霧更濃了,像團化不開的棉絮,裹著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