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我不是你照出來的影子（第1頁）

我本以為那絲殘意散進(jìn)晨霧，便是最后歸處。

誰承想掌心倒懸之眼突然灼痛，像被紅炭戳進(jìn)骨髓，疼得我殘魂直顫。

更可怕的是——夜復(fù)一夜，我開始做夢。

不是從前那些溫馨舊景，是光明頂上亂石齊飛。

百姓舉著爛菜葉子罵：“假身！冒牌貨！”我想解釋，喉間卻像塞了團(tuán)棉花；想運九陽護(hù)體，丹田竟空得發(fā)慌。

最詭異的是，第三夜夢到焚青、赤駝、寒照三人，分別在昆侖三峰的巖壁上，用指血刻同一種符文。

赤駝的血是熱的，滴在雪地上冒白汽；焚青的血混著舊疤里的焦痕，凝成暗紅紋路；寒照最狠，指尖骨節(jié)都磨禿了，還在刻。

三幅符文遙相呼應(yīng)，竟連成個箭頭，直指山坳里一片幽藍(lán)——我從未在任何典籍里見過的湖泊。

“這湖在召我。”我對著殘月呢喃。

殘魂本該隨晨光散的，可每到寅時三刻，烙印就開始發(fā)燙，像根細(xì)鐵絲拴著我，往那幽藍(lán)處拽。

去的路上刮著山風(fēng)，吹得雪粒打在我殘魂上生疼。

轉(zhuǎn)過最后道冰崖，就見湖畔泊著葉扁舟，船頭坐著個白發(fā)老漁夫。

他穿著補(bǔ)丁摞補(bǔ)丁的灰布衫，釣竿是根青竹，魚線垂進(jìn)墨玉般的湖面，連魚簍都是用藤條編的，邊沿磨得發(fā)亮。

“找湖？”他沒抬頭，拇指蹭了蹭釣竿，“這湖照不出活人。”

我愣了。

殘魂本就無形，可當(dāng)我俯身看水——湖面平得像塊黑鏡子，卻連半道虛影都沒映出來。

“我本就是殘念……”話音未落，湖底突然翻起暗流，有張臉緩緩浮上來。

是我，又不是我。

他穿著明教教主的金絲紅袍，冠冕上的明珠閃著冷光，可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嘴角還掛著我從未有過的冷笑：“你才是后來者。”他的聲音從湖底往上冒，帶著腐泥的腥氣，“我是張無忌，真正的張無忌。你不過是段被植入記憶的替身程序。”

我腦子“嗡”地炸開。

前世送外賣被罵“態(tài)度冷漠”的委屈，在蝴蝶谷給常遇春療傷時的汗?jié)窈蟊常`蛇島上周芷若給我敷藥時發(fā)間的竹香……這些記憶突然變得虛浮，像沾了水的畫紙。

我抬手要劈他，掌風(fēng)掃過湖面，水紋都沒動；運起九陽，湖水竟逆流成墻，反過來壓得我喘不過氣。

“此湖不照形，只照心。”老漁夫劃了下船槳，木槳撞在冰面上“咔”地輕響，“你想見的，早已在你心里。”

他話音剛落，湖心“轟”地裂開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