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么一說,所有的導演立刻都打起了精神,片子接著往下放。
田園再一次出現了,這個時候他身邊的女孩似乎想要拉著他,以便快點走完這一圈好站在一邊休息一下,而這個時候田園表現的有一點被動,他的眼神飄向了其他地方,看上去是一對不夠般配的情侶,男孩子雖然挽著女孩子,卻似乎有一些心不在焉,飄乎的眼神更象是在搜尋新的獵物。輕挑,自戀的性格幾乎能從他的眼神里面呼之欲出。
隔了一會兒,田園再次出現,女孩子似乎仍然走得很快,田園幾乎是被她牽著走路,依然是很被動,但他這一次的表情卻是微微有一些尷尬,似乎在被自己刁蠻的女朋友逼著去做某事。他的手三番兩次插進褲袋里,又抽出來,充分顯示了他不安的心情,很象是一個被逼著去見丈人的年輕窮小子。
再次出來的田園,女孩子似乎已經腳疼得不行,她整個人都幾乎吊在田園的胳膊上。
田園這一次的表情則是眼神淡淡地透著一點焦慮,每走幾步就會看身邊的人幾眼,象是有一點為她擔憂。他依然沒有改變任何姿勢,只是似乎在不經意間手搭在女子的腰間輕輕地扶她一把,就把一個憂慮,體貼的男人表現得呼之欲出。
而后楊振宇就吩咐快進,然后所有導演都震驚地發現,在剩下的的兩個小時之內,田園一共出場十幾次,他也換了十幾次表情,每一次都在演繹不同的人格,并且是配合身邊這個完全沒有知覺女孩的動作,直到dean喬喊停。
放映室里幾乎所有的導演都不吭聲,沒有人能說話。
這次面試已經不僅僅是考驗選手,也是考驗一個導演,dean喬能在完全沒有期待的四個小時的時間里發現并找到這個可以快速成長的面試者,尤其是當他發現了他,他依然不動聲色地考驗了他整整四個小時。不論藝術,就論這份對待藝術的耐心,就是他們這些導演拍馬也追不上的,這種差距令得全體的導演不得不保持沉默。
而楊振宇則幾乎是瞪眼看著這個被自己廢掉的棄子居然讓自己合作的一個大專案吹了,只有他知道dean喬這一次要拍攝的是一部耗資數千萬美金的大制作武俠片。他的名聲,再加上巨額的投資,幾乎可以預見光亞洲就有好多個億的票房在等著他,可是這一切都因為這個田園而不翼而飛了。
楊振宇起身快步走出了放映室,他一走,這一些導演才長吐一口氣,有人調笑著對莊和平道:「莊導,你這次走眼了吧,沒想到這個jaie能被dean喬看上吧!」
莊和平黑著臉道:「走眼的人可不是我!」他這話剛出口,馬上意識到不對,又道:「娛樂圈里本來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些事情,誰又能預料呢!」
他說著就從座位上起身,他從大熒幕前走過的時候,依然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熒幕上的田園,無聲地嘆了一聲。伯樂與千里駒錯失,會覺得悵然若失的不一定是千里駒,但誰讓這個時代,叫好的權利在商人而并不在伯樂的手里呢。
費英麗手上的房產很多,田園從李泊然那里搬出來之后,就一直租住她其中一套公寓里。本來費英麗是堅決不收他租金的,但是田園非要給,看見費英麗堅持便道:「以后你要證明我不是被你包養的,有每個月你收我租金的交稅單為證。」
費英麗才無奈地嘆息著收下了他的租金。
田園手上的錢并不多,所以租住的是費英麗手上最差的一套房子。
這原本是cdea當年參與房地產開發而建的,原本設想很大,但是第一批才建出來就被爆出這些樓下面的地基曾經是化工用品廠,再加上它離著內地甚近,內地的房產如雨后春筍般出來以后,買這里的人就更少了,所以后面cdea在這里的房子都修建成了供外來人口使用的廉租房。
通常一套居住房內有n多個房間,以方便房東單間出租,因此屋內常年感覺光線昏暗,整個社區里出入的人口也非常的雜。
費英麗的房子自然是這片社區里最好的幾間,田園還是按照行規,租住了其中的一間。田園從超市買了一大包快餐面和雞蛋回家,他現在基本上每天都以這個為食。剛出來的時候他還會買一些蔬菜肉類回家做飯,可是他發現自己每次做好飯,都會不由自主地擺上兩副筷子,盛好兩碗飯,似乎這個習慣是根深蒂固的一般。而將碗放下的那一刻,抬頭說吃飯嘍,那種幸福洋溢在胸間的快感似乎還在,只是來了就走,所以他不再做飯。
幾乎每天夜深了之后,他也會打開以前的手機,里面的短消息都會提示李泊然給他打過幾次電話。
雖然看完之后,他永遠都不會回復。習慣是很難更改的東西,它需要長時間才能建立,需要更長的時間才可以遺忘。
田園走進公寓大門的時候,接到了喬森的電話:「怎么樣?羅傅裕去了沒有。」
「沒有!」田園平淡地道。
喬森如釋重負,大笑道:「不枉我走漏這個消息給cdea的狗了。」
「喬森……你覺得我這樣,會不會……」田園微微低了一下頭。
「這就是娛樂圈,每一個機會都是搏來的,更何況你看過劇本,你說過你更適合演這個角色,既然如此,你唯一對得起費英麗的方式,就是盡全力演好他,讓這部電影更精彩!」
田園點了一下頭,收線跨進自己的家門,剛進門就被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按在了墻上,他的力氣算不得小,但是卻被身后的人壓得動不了。
「你好大的膽子,連楊老板的房子也敢撬門進來!」
「你們是誰?這里是我租的房子,房東是費小姐,不是什么楊老板!」田園反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