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無法再繼續(xù)夢到她。
就像是她連他的夢境也不愿再踏足。
所有人都覺得,那場事故之后,以往把訓練當飯吃的秦營長一蹶不振了。
他現(xiàn)在無法集中注意力,并且時不時就會看到一簾蘇紅芷的影子引著他走過去,追上后卻又空無一人。
為此,無數(shù)次的演習與訓練都讓這一個人耽誤了。
但上面的領導還是不愿意放棄這一根好苗子,直到某次任務,戰(zhàn)場上失神的秦義昌被人射穿了右手的手腕。
他再也端不起槍了。
辦公室里的一群老人吵吵嚷嚷,為他的傷殘撫恤金爭執(zhí)不休。
畢竟他是因為自己的失誤才受的傷,沒有連累其他戰(zhàn)友就已經(jīng)是萬幸了。
直到何副司令走進來,冷冷地問道:“他這幾個月,被記了多少次過?”
其他人沉默著沒有回答。
“既然這樣,秦義昌同志因自己的嚴重失誤負傷,任務狀態(tài)下走神,這筆錢就當你繳的罰款了。”
秦義昌一句話沒說,站起來對著何副司令鞠了一躬,很長時間都沒有直起腰。
何副司令卻不愿意受他這一禮,背過身不去看他。
秦義昌離開了。
他的退役申請很快被通過,醫(yī)院也為他簽下了安東綜合征的診斷書。
秦義昌拒絕了治療,只有在這樣的病癥所產(chǎn)生的幻覺下,他才能再次見到蘇紅芷。
他收拾了東西,帶著自己不多的行李回到了蘇紅芷那套房子。
不對,這是他和紅芷的家。
空蕩蕩的房子里卻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蘇紅芷離開前將這里收拾得格外干凈,他的衣服還整齊地疊在衣柜里。
她自己的衣服卻只剩下了那么幾件,都是幾年前秦義昌送給她的。
那些點綴著細碎鉆石的禮服被隨意地堆在儲物間,不名貴、也沒那么漂亮的那些倒是全都仔細護理過。
秦義昌知道蘇紅芷不喜歡假手于人。
他站立在衣柜門口,二十幾年來未曾落下的眼淚串珠一般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