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義昌安靜地看著她,身體陷進輪椅的包圍中,似乎已經(jīng)坐在這里,看了很久很久。
不管蘇紅芷的眼中已經(jīng)輪轉了多少種驚愕復雜的情緒,他都始終保持著這樣的姿態(tài)。
只是目光緊緊黏連著蘇紅芷的臉頰,癡迷毫不掩飾。
瞳孔中所倒映出的身影,像是已經(jīng)停駐了一生那么久……他怎么也看不夠。
蘇紅芷合上眼,眼睫在皮膚上掃出蹁躚的陰影,聲音卻出奇地平靜。
“我為什么要去看你?”
“又不是我讓你自殺的,秦義昌。冤有頭債有主,你難道想用這件事來威脅我?”
秦義昌像是被凝固在了那架輪椅上,許久都沒有抬起眼睛看她。
蘇紅芷卻無法憐憫這具偽作神像的惡鬼。
她在心中冷笑,冷得刺骨的目光將秦義昌從頭到尾地掃視,卻奇跡般地令秦義昌感到慰藉。
也許是因為記憶中的蘇紅芷也曾這樣尋找過他全身的傷勢吧。
盡管神態(tài)不同,但總歸是她……
這就夠了。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問,聲音泄露出皸裂的冷淡下所燃起的怒火。
蘇紅芷不想再看見他這副沉浸在回憶中的樣子。
這樣的表情只在受害者身上時可憐可悲,加害者做出只會顯得虛假又惡心。
和一只永遠貪婪地吸血掠奪的食腐動物沒什么兩樣,可她早已將自己的心肝血肉都奉獻過一次了。
秦義昌哪來的臉面在她面前惺惺作態(tài)。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早已在心中明了。
事業(yè)有成的秦老板脫離了家庭的桎梏,不需要再與一名不相稱的女子相攜度過一生。
于是那雙只屬于豺狼的眼睛將注意打到了她這早該被遺棄的舊愛身上。
妄想讓這朵足夠匹配他,恰好皮相也正令他心喜的富貴花朵再次自愿別上他的胸口。
最最重要的事,還能全了秦老板的一腔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