鏈條束著蘇紅芷那段纖細的頸項。
在秦義昌的眼中,只需輕輕一扯就能碾碎一節脆弱的氣管,再將他失而復得的愛人送入無間地獄。
那只因畏懼而伸出的手蜷起了指節往回收,秦義昌閉上眼,不敢再面對這樣的景象。
可兩只血跡尚未凝固的白皙手腕依舊交疊著在最后一刻呈現在他眼前。
提醒他銘記,蘇紅芷再一次因他受了傷。
蘇紅芷維持著這樣就義般的姿勢,臉上的笑意不曾退卻。
“義昌,放了我吧。”
“我也不想這樣的,當初阿閣為了把我救回來花了不少功夫,我這條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她輕嘆著,循循善誘,自認為已經足夠溫和,痛恨卻早已藏在了嫣紅的舌尖。
她恨秦義昌。
從他謀劃的這一場綁架開始恨,從站在最頂樓的天臺上那一刻開始恨,又或者是從陳朵朵的那枚戒指開始的恨?
那已經不重要了。
“我很后悔,義昌。”她輕聲說著,惡意卻已從唇齒之間遞送進秦義昌的耳蝸。
“我們不應該遇見的,從籌備那一次的文藝匯演開始就不應該。”
“如果我那個時候堅持退出就好了,我就不會愛上你了。”
“現在我被你毀了,你也把自己毀了。”
秦義昌緩緩睜眼,眼眶中所蓄積的透明液體呈現出他千瘡百孔的靈魂,干干凈凈地奉在了蘇紅芷面前。
但蘇紅芷只是笑著繼續說,她不再渴求從秦義昌身上剝離的任何東西。
她的聲音格外清晰,將他們的過去全盤否定。
那些秦義昌僅有的慰藉,也已經成為了她不愿去面對的腐爛瘡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