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說那人喝多了,自己找車撞上去的……”
輪椅上的蘇婉靈驀然面無血色。
剛才天不算很暗,她竟沒有注意到封銘寒腿上已經滲了血的繃帶,他是一步一步爬山路走上來的吧。
陸步平推輪椅的速度莫名加快了,讓蘇婉靈一晃,下意識按住了他的手,“阿平,等一下!你先回家回家向你哥報個平安吧,我……回村口找一下我的圍巾。”
不等他回應,蘇婉靈就轉著輪椅扭轉了方向。
陸步平呆呆站在原地,盯著自己那只手僵硬了很久。
一路上,蘇婉靈速度極其的快,還得分神注意避開路上的細碎石頭,她在心底不停地為自己找著理由。
再怎么說封銘寒也是為了她才上山的,出了車禍肯定需要輸血的,那個小醫(yī)院也不知道有沒有O型血。
到了醫(yī)院,蘇婉靈剛找見急診室就拉住了路過的一名護士,“是要輸血嗎?快,我是O型血,我跟你們進去。”
護士一臉茫然,“這里沒有病人需要輸血啊。”
蘇婉靈著急了,“就是剛剛車禍送進來的那個人!”
護士這才面帶遺憾地柔聲道;“對不起,那位病人恐怕,不再需要輸血了……”
這時,病房里推出來一輛擔架車,車上白的令人窒息的白布昭示著這個人的死亡。
蘇婉靈死死地盯著那具胸前不再有起伏的身體,心里一直被她死死壓抑著的東西,終于第二次沖破了出來!
“為什么……怎么會這樣!”
她干裂的唇一張一合,霎時間忘記了自己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孕婦,她攔住了那輛車,死都不肯放手。
“你……你站起來!封銘寒!”
她強忍著眼中的酸澀,什么委屈什么仇恨,全都拋諸腦后,她甚至開始后悔,為什么不給他一個機會彌補。
那位護士想說什么,但是一次次地被她的質問和哭訴打斷,一直插不上話。
蘇婉靈在那啜泣悼念了半個小時,心臟痛的她快呼吸不過來,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輕笑。
她后背一僵,緩緩轉頭。
封銘寒的左腿上打上了難看的石膏,整個人依靠在樓道的墻壁上,卻不失風度和氣場。
這些天來,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終于像是被人點了燈一樣亮了起來,“蠢女人,我不是在這里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