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馨輕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反問道:“這些和你有什么關系么?”言外之意就是我多管閑事了唄?
我還想繼續追問,但是陸雨馨已經繞過車頭走向副駕駛那邊了,回到市區簡單的吃了頓午飯,然后又是去醫院辦理個住院療養的手續,這期間所有付款的事全都是陸宇豪搞定的,這次住院觀察大約要持續一周到半個月的時間,我爸媽都覺得沒必要,但是陸雨馨和陸宇豪卻堅持不同意。
安頓完我爸媽之后陸雨馨和陸宇豪就先走了,我留在病房內陪著他們,我坐在床上看著我說道:“醫院規定是七天拆線,拆線之后沒問題再住院七天觀察,怎么都要住足半個月,在上海前前后后搞了快十幾天了,我看咱回到你昆明住三天也就行了,別花那些冤枉錢了。”
“爸——”我勸他說道:“既然都辦理住院手續了,就先住一周吧,觀察沒問題你在想回家的事,這些年你都被這病折磨,最后這幾天了,安安心心的住著。”
“兒子……”我爸小心翼翼的說道:“這次去上海住院花了不少錢啊,宇豪這孩子啊,把衣食住行全都考慮的特別周到,那天趁著宇豪在酒店休息的時候,我讓你媽去問了一下,我這個腎移植手術在上海就花了六十多萬了,這還不算機票、住宿什么的,咱倆肯定是沒有這筆錢,所以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回家把咱家這套房子賣了吧,不夠的我們再想辦法。”
我當時就有點著急了問道:“賣了你們住哪啊?”
我媽在一邊說道:“房子嘛,就是個住人的地方,我和你爸隨便去棚戶區租個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就行了,反正你和少杰總也不回去,家里就我倆,有個地方能住、能做飯就行了,房子太大我倆還覺得空得慌。”
不等我回答,我爸就開口說道:“這事就這么決定了,回去我倆就把房子賣掉,爭取多賣點錢吧,以前總想著我這病就這樣了,哪天不在了,還得把窩留給你媽,要不等我死了,你媽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現在我這病也算是好了,我都好了還擔心什么賺不到錢嘛,這事你也不用發表意見了,咱爺倆一樣,你有倔脾氣,我比你還倔呢,當初你不上大學不也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么,今天我也堅持的想法了,你有意見就保留。”
得!這真是我親爹,我還有什么好說的呢!服了!
晚上墨少杰和尹藝華一起過來的,墨少杰買了一大堆我爸愿意吃的東西,尹藝華則是給我媽送了一個大紅包,趁著和墨少杰見面的機會,我把他拉到病房的陽臺上,確定周圍都沒什么人能聽到之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怎么樣?現在風聲還那么緊么?”
墨少杰摸出煙盒,從里面拿出煙遞給我說道:“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么?沒有足夠的證據他們不能把我怎樣的,我得表揚你一下,你小子也機靈了一回,那輛桑塔納處理的不錯。”
我撓著頭“嘿嘿”笑了笑,對墨少杰說道:“那天晚上去華姐家里,看到那輛桑塔納就不順眼,連夜弄走了。”
墨少杰吸了口煙問道:“怎么樣?安全么?”
“安全。”我對墨少杰說道:“這個季節滇池水面綠油油的,根本看不到水底的狀況,何況你也知道,滇池污染的那么嚴重,什么時候治理清澈了什么時候能看到那輛破車,那得猴年馬月了,早就腐蝕的分不清是什么了吧。”
墨少杰左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里,右手拿著煙,眼睛看著窗外對我說道:“這件事以后就別提了,如果再有警察找你,你也不要怕,以前怎么說以后就怎么說。”
我笑著說道:“最近和警察打交道有點多,已經熟悉了他們要問什么了,應付的游刃有余。”
墨少杰沒在說什么,我感覺他的鎮定真的是我無法超越的,或許是經歷的多了,才會有如此強大的內心,有幾句話我一直憋著,沒敢問,也沒好意思問,但是見墨少杰這個狀態,把什么都看得云淡風輕,我也就沒那么大的壓力了,看著遠方問道:“你知道警察是怎么找上你的么?”
“知道。”墨少杰回答的相當平靜,“宇豪都跟我說過了。”
就這么一句,回答的仍舊是云淡風輕,不帶任何語氣也沒有什么抱怨,我還想聽繼續說,可是他根本就沒打算說下去,沉默的看著遠方。
我不得不試探著問道:“你一點想法都沒有么?或者是……對陸雨馨存在怨恨什么的?”
墨少杰并不回避自己的內心所想,但是他仍舊很淡然的對我說道:“怨恨當然有,而且很大,但是我能夠理解她想的是什么,同樣……能理解不代表就一定要原諒她,不原諒也不代表就一定要報復她。你爸……也是我大哥的腎是她出錢給換的,這幾十萬的醫藥費要靠咱倆賺,估計要個十年八年的吧,做人要懂得感恩,你放心,我能處理好彼此之間的關系,即便不是朋友,也不會變成敵人的。”
我終于松了一口氣,對墨少杰說道:“你能這么想就好了,我還擔心個性那么倔強你的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呢。”
墨少杰轉過頭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對我說道:“我性格倔強不代表我沒腦子、沒人情味,你個low逼!”
操!
要不是我打不過他,我真想揍他一頓,沒事罵我low逼?找打。
尹藝華在病房里跟我父母聊的很開心,晚上我要留在這里照顧他們,被墨少杰趕走了,我爸媽也堅持不讓我留下,擔心我明天工作沒精神,我也沒多解釋,有墨少杰在這挺好的,我也想早點開溜,不是去休息,而是突然很想去找陸雨馨,去找她聊一聊。
具體聊什么,我還真沒想到,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很想迫切的見到她,哪怕是彼此面對面的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