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越來越雜,閆埠貴知道再耗下去不是辦法。
他狠狠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深吸一口氣,對著賈張氏提高了聲音:“賈張氏,別鬧了,一百塊錢是肯定沒有的,那數兒能頂我三四個月的工資了,我不可能拿出來,最多二十塊錢,這是我能接受的極限,你要是再不接受,那我也沒辦法了,愛鬧你就接著鬧。”
這話一出,賈張氏剛要張嘴反駁,二十塊錢離她一百塊的目標還差得遠,她心里根本不滿意。
可還沒等她的聲音發出來,一直緊緊抱著她的秦淮茹就立刻湊到她耳邊。
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輕勸了一句:“媽,差不多就行了,再鬧下去,說不定連這二十塊都拿不到了。”
賈張氏聽見秦淮茹在耳邊說的話,心里琢磨了琢磨,也覺得這話在理。
閆埠貴這“老摳”的性子,能松口給到二十塊,已經是破天荒了,再揪著不放,真把人逼急了,說不定連這二十塊都落不著。
可一想到自己原本要的是一百塊,如今只拿到二十,心里又實在不甘心,那點滿意瞬間被不滿蓋了過去。
她定了定神,掙了掙被秦淮茹抱著的胳膊,對著閆埠貴拔高了聲音。
她的語氣里還帶著幾分沒散的撒潑勁兒:“閆埠貴,二十塊太少了,根本不夠給棒梗補身體的,最少五十塊錢,這數兒不能再少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今天還就不依了,照樣撞死在你家門口。”
她的話音剛落,閆埠貴想都沒想就立馬反駁,語氣比剛才更硬,半點沒有松口的意思:“不可能,我說了最多二十塊錢,多一分都沒有,你愛要不要,要是還想鬧,我就站在這陪你耗,看誰耗得過誰。”
站在一旁的楊瑞華,看著兩人又僵住了,心里急得慌,好幾次想拉著閆埠貴再勸兩句,別再跟賈張氏硬扛,三十五十的,總比真出人命強。
可一想到那幾十塊錢,又忍不住心疼,那可是家里省吃儉用攢下來的,足夠她一家吃上兩個多月了,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是皺著眉,沒再說話。
秦淮茹見閆埠貴態度這么堅定,半點沒有妥協的余地,知道再僵持下去也沒用,只能又湊到賈張氏耳邊,聲音壓得更低。
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勸和:“媽,別再爭了,三大爺這態度,肯定不會再漲了,見好就收吧,拿到錢咱們就回家,別在這丟人了。”
賈張氏沒再說話,低著頭沉默了,二十塊錢,她是真的不滿意,離自己的預期差了一大截。
可看著閆埠貴那副“寧死不松口”的模樣,她心里又有些沒底,怕真的耗到最后,一分錢都拿不到,反倒白鬧一場。
她在心里反復掂量了半天,終究還是舍不得放棄到手的好處。
她抬起頭,眼神里帶著幾分不甘,卻還是對著閆埠貴松了口:“閆埠貴,算你狠,我再退一步,三十塊錢,這是最后一次讓步了,你要是再不同意,那今天我就說到做到,死在你家門口,讓你家一輩子不安生。”
閆埠貴攥著性子,心里還想著再堅持兩句,三十塊錢比他最初的底線多了十塊,想想都覺得肉疼。
可還沒等他把話出口,身旁的楊瑞華就先一步開了口,語氣里滿是咬牙切齒的無奈:“當家的,別爭了,三十塊就三十塊吧,權當是咱們家喂了狗,省得這老虔婆在門口鬧個沒完,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