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主任最后那句帶著警告的話,賈張氏渾身的力氣像是被瞬間抽干。
原本還想掙扎著求饒的身子,“咚”地一下重重癱坐在地上。
她耷拉著腦袋,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剛才撒潑的氣焰全沒了。
這會只剩下滿眼的絕望,連哭都哭不出聲,嘴里只是喃喃地念叨著“完了,這下全完了”。
站在一旁的秦淮茹見勢頭不對,連忙上前兩步,臉上堆起溫順的笑容。
她的聲音放得又軟又柔,對著王主任輕聲求情:“王主任,您消消氣,我婆婆她年紀大了,腦子有時候轉不過彎,今天也是急糊涂了才做了糊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吧?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勸她,保證她以后再也不敢犯這種錯了。”
王主任卻沒吃她這一套,關于秦淮茹,她早從街道的走訪里了解過幾分。
加上葉凡之前也跟她提過幾句,知道這個女人看著柔弱,但心機深著呢。
剛才賈張氏在院里又哭又嚎搞封建迷信,鬧得沸沸揚揚,秦淮茹就站在旁邊看著,半句話都沒說過,沒想著上前制止。
現在見賈張氏要受懲罰了,倒跳出來裝好人求情,這算盤也太明顯了。
王主任眼神一冷,語氣里帶著幾分質問:“秦淮茹,你還有臉來求情?你是賈張氏的兒媳婦,她公然在院里傳播封建迷信,擾亂秩序,剛才她撒潑的時候,你怎么不站出來制止?現在事情鬧大了,才來這兒說軟話,你是覺得我這個街道辦主任好糊弄,把我當成傻子么?”
王主任的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打在秦淮茹臉上,她的臉色瞬間一陣青一陣白,手指緊緊攥著衣角,連耳垂都紅透了。
她站在原地,只覺得周圍看熱鬧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身上,無地自容的窘迫感涌了上來。
但秦淮茹畢竟是見過場面的人,很快就壓下了那股難堪。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又堆起幾分委屈,連忙解釋道:“王主任,您誤會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家棒梗被傻柱打得太狠了,我婆婆也是急昏了頭,才做出這種糊涂事,您就看在她護孫心切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吧。”
這話聽著情真意切,可只有秦淮茹自己知道,她哪是真心給賈張氏求情。
平日里賈張氏對她刻薄挑剔,要是換成別的事,賈張氏就算是真出了意外,她說不定還會偷偷松口氣。
可現在不行,她每天要去軋鋼廠上班,家里槐花還小,離不開人照顧,要是賈張氏真被送去牛棚。
這一大家子的擔子就全壓在她身上了,她實在扛不住,才不得不站出來求情。
王主任聽了秦淮茹的話,目光順著她的視線,落在了一旁還捂著臉抽噎的棒梗身上。
看清棒梗那半邊高高腫起、連皮膚都透著紫紅色的臉頰時,她原本就緊繃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的語氣也沉了幾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孩子,怎么被打成這樣?”
見王主任追問,秦淮茹心里一喜,立刻換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說道:“王主任,您可得為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事情是這樣的,剛才傻柱買了塊肉回來,我家棒梗就是嘴饞,上前跟他要點肉吃,想給弟弟妹妹補補身子,可傻柱不僅不給,還二話不說就動手,把棒梗打成這樣,您看看這臉,腫得都快沒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