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發(fā)雖白,眼神卻亮得很,往閆埠貴面前一站,語氣里滿是不贊同,直接戳破了他的話:“閆埠貴,你這話可就不實在了,你好意思說自己是被逼迫的?當初葉老走的時候,我想著鄰里一場,要去葉家?guī)兔Υ畎咽郑闶窃趺磾r著我的?又是怎么威脅我,說我要是敢去,以后就讓我一家在院里過不下去,用不用我現(xiàn)在一句一句,給你好好回憶回憶?”
這話一出,院里瞬間安靜了幾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閆埠貴身上。
閆埠貴自己都懵了,他怎么也沒想到,錢婆婆會突然站出來拆他的臺,而且還把當年的細節(jié)記得這么清楚。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極了,青一陣、白一陣,跟塊被揉皺的染布似的,剛才還堆著的笑,也僵在了臉上,半天沒緩過來。
可閆埠貴是什么人?能天天守在院門口,為了幾分錢的便宜跟人掰扯半天,臉皮早就練得比鞋底還厚。
這點尷尬和難堪,還壓不住他想撇清責任的心思,他定了定神,很快又調整了神色,轉過身看向錢婆婆。
他的臉上重新擠出一副委屈又無辜的笑,語氣也放軟了不少:“錢嬸子,這回憶就不用了,真不用,您這是年紀大了,記岔了,可誤會我了,我承認,我這人是愛占點小便宜,買棵菜都想多要兩根蔥,可威脅鄰里、攔著人吊唁這種缺德事,我自己是萬萬做不出來的,要不是老易天天找我,又勸又逼的,我也是為了家里的孩子,不然我是肯定不會摻和的,您老可千萬別誤會我啊。”
他心里打得算盤門兒清,此刻沒有別的想法,就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葉凡記恨自己。
他太清楚葉凡的能耐了,易中海和傻柱那樣的都栽了,要是葉凡盯上他們閆家。
那么往后閆家的日子肯定沒法過,孩子上學、家里過日子,指不定要受多少刁難。
所以不管錢婆婆怎么拆穿,不管院里人怎么看他,他都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咬準了“被易中海逼迫”這話不松口。
只有把所有的責任都往還在牢里、沒法替自己辯解的易中海身上推,哪怕顯得自己沒骨氣、沒擔當,也顧不上了。
葉凡站在原地,聽著院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辯解,又看著閆埠貴急著撇清責任的模樣,臉上始終沒什么波瀾,仿佛這些話、這些爭執(zhí),都跟他沒關系似的。
在他看來,當年爺爺去世,院里人愿不愿意來吊唁、給不給帛金,從來都不是什么必須較真的事。
愿意來的,是念著鄰里間的情分,這份心意他記著。
不愿意來,或是被人逼著沒法來,那也是別人的選擇,他犯不著去怪罪,更不會把這事放在心上記恨許久。
至于易中海、閆埠貴還有劉海中三人,當年是怎么湊在一起合謀,又是怎么用各種法子逼迫院里人不許靠近葉家,葉凡心里其實早就清楚,只是他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追究。
說到底,住在這個院里的,不過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罷了。
既不是沾親帶故的親戚,也不是能交心的朋友,犯不著為了這些人的算計和小動作,壞了自己的心情。
所以他連眼皮都沒往閆埠貴那邊抬一下,直接忽略了還在一旁絮絮叨叨辯解的閆埠貴,轉而看向站在前面的錢婆婆。
他的語氣放得溫和了些,輕聲說道:“錢婆婆,您老別費這份心思跟他們掰扯了,不值得,別人怎么做、怎么說,那都是他們的自由,咱們管不著,也沒必要去管,您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