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跟閆埠貴爭辯了,干脆往后一坐,“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塵土沾了滿褲腿也不在意。
隨即雙手往大腿上一拍,扯著嗓子就撒起了潑:“快來人啊,大伙兒都快來看看啊,閆家仗著人多,欺負我們賈家孤兒寡母了啊,沒天理了,大家都過來給我們評評理啊。”
她這一喊,聲音又尖又亮,前院各家各戶原本還在屋里忙活,聽見動靜都紛紛推開門走了出來,圍在一旁探頭探腦,小聲議論著。
秦淮茹見狀,連忙上前兩步,輕輕拉了拉賈張氏的胳膊,臉上卻飛快換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嘴唇抿著,眼神里滿是無措,手還緊緊牽著棒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卻連辯解都不敢大聲。
賈張氏瞥見周圍圍了不少鄰居,心里更有底了,哭聲又拔高了幾分,對著眾人哭訴起來:“鄰居們,你們都給我們評評理啊,我們家老賈走得早,一年前東旭又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相依為命,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快揭不開鍋了,可閆老摳呢?他還是個當老師的,教書育人的人啊,居然縱容自己的兒子閆解放、女兒閆解娣,拿我家棒梗沒爹的事開玩笑,欺負孩子。”
她一邊說,一邊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聲音里滿是控訴:“各位鄰居,你們說說,就閆老摳這樣不分好歹、縱容孩子戳人痛處的人,怪不得會去坐牢,我們賈家招誰惹誰了,要受這份氣啊。”
院里眾人雖說平日里都煩賈張氏的潑辣刻薄,覺得她愛占便宜、胡攪蠻纏,沒少躲著她走。
可這會兒見她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再看一旁秦淮茹紅著眼眶、牽著孩子的委屈模樣。
想起賈家確實沒了男主人,只剩孤兒寡母拉扯幾個孩子,心里的同情心還是忍不住涌了上來,看向閆埠貴的眼神也漸漸變了味。
最先開口的是住在隔壁的住戶,他往前湊了湊,語氣里滿是不贊同:“我說三大爺,您這就不對了,賈家孤兒寡母的,日子過得多不容易,您怎么還能欺負人家?不管是啥事兒,跟她們計較也掉您的價,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這話一出口,立馬有人跟著附和,聲音比剛才還響:“是啊三大爺,您這做法確實太過分了,人家沒了頂梁柱,本來就夠難的,您不去搭把手照顧照顧就算了,居然還帶著孩子欺負她們,您摸著自己的良心說,這良心不痛嗎?”
還有人想著息事寧人,卻沒往根兒上問緣由,只對著閆埠貴勸道:“三大爺,我看啊,賈家這娘幾個是真可憐,您就別跟她們置氣了,多少給人家賠償一點,就算是幫襯幫襯孩子了,你們家您跟解成都是職工,雙份工資,也不缺這點錢,犯不著因為這事兒鬧得鄰里不和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壓根沒人想著問問閆埠貴,也沒人深究這事到底是誰的錯、前因后果是什么。
只憑著眼前的景象,就齊刷刷地把矛頭對準了他,七嘴八舌地指責起來,話里話外都透著“閆埠貴欺負孤兒寡母”的意思。
這場景讓閆埠貴氣得胸口發悶,怒火“噌噌”往頭頂冒,臉漲得通紅,嘴唇動了動,好幾次想開口辯解。
說清楚是自家孩子的錯、自己也愿意道歉,可賈張氏的哭聲和眾人的指責聲混在一起,根本沒給他說話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