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等眼淚落下,一個更現實的念頭讓她心頭發涼。
賈張氏不在家,沒了那個能幫她撒潑、替她撐腰的人。
往后再想向傻柱、向院里其他人借東西,怕是連門都沒有。
這念頭越想越讓她煩躁,胸口像堵了團火,偏偏棒梗還在跟前哭鬧不休,扯著她的衣角不依不饒。
秦淮茹再也壓不住火氣,猛地站起身,從門后抄起雞毛撣子。
揚手就朝棒梗身上抽了兩下:“還鬧,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你就知道要肉。”
雞毛撣子帶著風,落在身上又麻又疼。
棒梗本就是欺軟怕硬的性子,如今沒了賈張氏護著,頓時慌了神。
他的哭聲戛然而止,連連往后躲,嘴里急忙求饒:“媽,別打了,我錯了,我吃窩頭,我不吃肉了。”
秦淮茹喘著粗氣停了手,將雞毛撣子扔在墻角,厲聲呵斥:“給我坐到桌邊去,好好吃,再敢鬧一句,看我怎么收拾你。”
棒梗哪還敢犟嘴,趕緊抹掉眼淚,乖乖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干硬的窩頭小口啃了起來。
小當和槐花也嚇得趕緊拿起自己的窩頭,屋里瞬間只剩啃窩頭的細微聲響。
秦淮茹看著三個
葉凡跟著傻柱進了屋,堂屋收拾得利落,他剛在八仙桌邊坐下,門外就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傻柱開門一看,許大茂正提著兩瓶汾酒站在門口,臉上還帶著笑。
“柱子,我來了。”許大茂邊往里走邊喊,可抬頭瞥見桌邊的葉凡,腳步猛地一頓,眼睛瞬間亮了,“哎?葉凡你也在,我還以為就柱子單獨請我呢,這可真是驚喜。”
他跟葉凡關系本就鐵,說話間已快步走過來,把汾酒往桌上一放,熟絡地拍了拍葉凡的肩,“得,今天有你在,這酒喝著更有意思了。”
傻柱笑著給兩人添了碗筷,很快端上菜:一盤金黃的炒雞蛋、一碟油亮的花生米,還有一只熏雞,還有一道紅燒肉。
酒剛倒滿,傻柱就端著酒杯站起身,目光直直看向葉凡,語氣里帶著明顯的鄭重:“葉凡,這第一杯,我先敬你,是我對不住你。”
葉凡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沒說話,一旁的許大茂倒愣了,納悶地問:“柱子,你這是唱的哪出?跟葉凡賠什么罪啊?”
傻柱沒看許大茂,只盯著葉凡,聲音沉了些:“之前我犯渾,跟你起了沖突,把你打得中度腦震蕩住院,那時候我鬼迷心竅,連句道歉都沒有,直到昨天從牢里出來,我才算徹底醒了,我真是太不是東西了。”
他說著,仰頭就干了杯里的酒,又給自己滿上,“這第二杯,謝你不跟我計較,還愿意來我家吃飯。”
杯酒再空,傻柱又滿上第三杯,眼神里多了幾分懇切:“第三杯,求你別記恨我以前的糊涂賬,往后我要是再犯渾,你盡管抽我。”
葉凡看著他眼底的悔意,心里清楚,傻柱不知道那“中度腦震蕩”是自己裝的,只當是前世的虧欠。
他沒戳破,端起酒杯輕輕碰了下傻柱的杯沿,語氣平淡:“過去的事,別再提了。”說罷,也連著飲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