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埠貴心里又急又氣,卻半點辦法都沒有,他就算再能說、再會算計,也架不住這么多人一起指責,一張嘴哪能辯得過幾十張嘴?
他站在原地手足無措,臉漲得通紅,張了張嘴卻半天想不出一句能理清頭緒的解釋,只能任由院里的議論聲像針一樣扎在身上。
就在這時,楊瑞華攥著還沒來得及放下的鍋鏟,從家里快步跑了出來。
楊瑞華方才一直在屋里忙活中午的飯菜,案板上還擺著切到一半的青菜,炒鍋里的油剛熱出些微青煙。
起初院外傳來零星的爭吵聲時,她只當是鄰里間隨口拌了兩句嘴,沒往心里去,依舊低頭忙著手里的活計。
可這爭吵聲沒停多久,就漸漸變了味,不僅音量越來越大,還隱約摻著指向“老閆家”的字眼,連帶著不少人附和的聲音,聽得她心里發慌。
這下楊瑞華再也坐不住了,隨手把鍋鏟往灶臺上一放,圍裙都沒來得及解,就急急忙忙往門外沖。
剛跨出家門,眼前的景象就讓她火氣直冒,院里七八個人圍著老閆,有的皺著眉指指點點,有的湊在一起低聲議論,眼神里滿是看熱鬧的探究,還有幾分不贊同。
自家男人雖然很會算計,但他哪受過這種陣仗,正僵在原地,頭都快埋到胸口了。
“你們都給老娘閉嘴。”楊瑞華往前邁了兩步,聲音又脆又利,一下子壓過了院里的嘈雜,“我家老閆一輩子待人謙和,沒招誰沒惹誰,更沒得罪你們在座的任何一個,院里的事輪不到你們在這指手畫腳,多管閑事。”
她的話音剛落,人群里的賈張氏就炸了鍋,往前湊了湊,指著楊瑞華的鼻子破口大罵:“姓楊的,你這叫什么話?合著你們家孩子欺負我家棒梗,這事兒就不算數了?院里的大伙看著我家可憐,看不過去出來說句公道話,怎么到你這就成多管閑事了?你這是不講理……”
楊瑞華心里還揣著一團霧水,根本不清楚院里這陣風波到底是因何而起,方才懟人的那股子沖勁稍稍緩了些。
她轉頭看向身邊的閆埠貴,語氣里帶著幾分急切又摻著安撫:“當家的,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好好的怎么跟賈家吵起來,還惹得大伙都在這圍著?”
其實她方才沒直接反駁賈張氏,并非是認了對方的說法,而是心里記著之前易中海媳婦劉翠蘭的事。
如果她跟賈張氏吵架,就怕等下上頭后,兩人都口無遮攔就完了。
而且她太清楚賈張氏這張嘴沒遮沒攔的性子,若是此刻跟她硬吵,指不定要被對方纏上,說出些更難聽的話來。
這樣反倒把事情鬧得更僵,所以才強壓著脾氣,沒立刻跟賈張氏掰扯。
聽到媳婦的詢問,閆埠貴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的窘迫稍稍褪去些,也沒打算隱瞞。
當著院里人的面,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語氣里滿是無奈:“嗐,還能有什么事?就是解放和解睇那兩個孩子,年紀小性子頑劣,知道傻柱從牢里出來了,方才撞見棒梗,就隨口逗了他一句,說他爸爸回來了……沒成想棒梗當真了,哭著跑回家找賈張氏,這才鬧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閆埠貴的話完全就是在避重就輕,把事情說成了孩子之間的吵鬧。
楊瑞華這人,平日里也算不上是個事事講道理的,若是遇上些得理不饒人的主,她也能據理力爭,半點不落下風。